40-50

得她这枝芦苇风雨雷电皆奈何不得,若不然怎么会这样没良心,他眉梢微挑,唇角泄出一丝冷笑,双手抱胸静静凝视她。

  呵,来这一套,晚了!

  寂静的练习室一个盘腿坐在地板仰望,一个抱手靠着门框俯视,气氛就此凝固,连带着呼吸声仿佛也消失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基炻眼里她乌溜溜的眼睛盛满碎星,明明可怜可爱偏偏像是和他赌气,仍然张着手倔强的就是不肯放下。

  但他的心寒也不是假的,他眼眸微垂,觉得实在没必要和这个只知道撒娇卖乖妄图将一切糊弄过去的人赌气,甚至何必跑这一趟,反正她的哥哥又不止他一个。

  这样想着,他意兴阑珊的放下手,抬脚就准备离开,然而还没迈开,余光扫到她的手臂,郑基炻立时顿住,目光灼灼看过去——

  这才发现,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的除了她倔强的脸色外还有布满淤青的手臂、大腿。

  一场车祸,最爱拍拍她脑袋的人,现在每次想敲她一下都要三思而后行,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犟得过她。

  他沉默着,走过去,转身,半蹲下,随后温热的、纤细的手臂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令人发痒的发梢擦过耳际停在后颈。

  MN说起是个小公司但也租下一栋楼,这一层单独属于艺人,唯一还亮着的灯关闭后便只听到沉稳而坚实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声音慢慢走过昏暗的走廊,走进狭窄的电梯,走出破旧的小楼,满天星光躲在乌云之中,唯有路灯昏昏暗暗照着偏僻小路。

  “对、对不起、对不起……”断断续续的道歉声从耳边传来,郑基炻扯扯唇角,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我是你的谁呢,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对我报备,他看着站牌旁的长椅就准备走过去将人放下来。

  “对不起,基炻哥,”一滴像是水渍一样的东西落在脖子处,很快汇聚成一条溪流滑进胸膛,耳边的哽咽声逐渐变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基炻哥,对不起——”

  郑基炻愕然之际,已经发展成了大哭,“我不是,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呜基炻哥。”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人已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子红红,眼睫更是挂满泪珠,在他坐下将她转移到膝盖时她还知羞,一手抹泪,一手想挡着他的眼睛,“我怕哥会失望,那么用心的教我还被其他人笑,可是,可是我最后却退赛了呜呜呜呜呜,我呜呜——”然而眼泪又怎么控制的住。

  郑基炻叹口气,扶着她的后脑勺按到自己的怀里,“不想基炻哥讨厌我呜呜呜呜我我我不想,但是,但是,呜呜基炻哥你讨厌我也没关系的,是我,是我做错了。”

  总是因为她的倔强忘记现在也不过是个19岁的小孩,又长年累月待在一亩三分地,再怎么样考虑不足也是有的。

  郑基炻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轻抚她的头,从上往下力度不大像是安抚一般,但嘴上却很是没好气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失踪?”

  可能他这样年岁的人觉得有什么可怕的,直说就罢了,但年轻的孩子难免想得多也正是会“近乡情怯”时期。

  “我想一确定就和你说的,可是,可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眼看她的哭声又要变大,郑基炻连忙转移话题,“先不提这个,你的腿和手怎么回事,”想起刚才看到的片片快发展到乌紫的淤青,他微微皱眉,“安熙真体罚你了?”

  “呜、嗝,不是,嗝,是我舞没跳好。”江宜舟微微冷静下来,边抽泣着边解释道,“熙真欧尼给我报名了像IOI那样的选秀,嗝,最近正在抓舞蹈,所以老师严了一些——”

  郑基炻也说不出怎么这么严,因为不论大公司小公司,这样的事都很常见,只是望着那一片淤青他还是很不舒服,好半晌才道:“急也不能急于一时啊。”

  “嗯……”江宜舟揪住他的衣服,脸贴着胸膛听着心跳声,轻轻地又郑重地再次道歉,“基炻哥对不起。”

  “下次不要这样,坦诚一点我不会怪你的。”

  “嗯嗯。”

  高高低低的房子密集而错落有致,这一条路狭窄且暗,虽说才00:00左右,但并不像常年热闹喧嚣的明洞或者弘大那样,这旧小区附近居民此时早早就睡下,路灯也暗淡的只能隐隐约约照出一个模样。

  说起来,明洞还是安社长拎着她去,才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后来和公司里的其他练习生熟悉以后就常常去,毕竟哪里的衣服首饰最便宜嘛。

  江宜舟望着远处照出一圈光晕的路灯,笑了一下,“我会尝试的。”

  “呀,什么叫尝试,该说就说,阿西,不然多好的关系都因为你不说全坏掉!”

  安社长说退赛时,下意识的,其实已经做好了提前把人抛弃的准备,在他讨厌她之前。但是现在想来和他说,也不会阻止她的。不过她这样总是一言不合就想逃避的性格,确实不好。

  “熙真姐她忽然间离婚回来,不是,说退赛后我要沉浸一段时间,然后这期间练舞为比赛的事做准备……她说已经打过招呼会尽量公平公正的竞争……我不想总是被压着……”

  思绪在脑海和心脏乱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往事历历在目,以前每当回忆起来,钝痛和难过就把持着心脏。

  “我想对自己好。”

  其实,她已经不怪任何人,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自己,明明下定决心把自己带出泥泞,明明想要过得好一点,结果兜兜转转三年过去再醒来什么都没改变,还重新又欠上许多人。

  江宜舟不想责怪自己,清醒时成员们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那三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愿意沉浸在那些让人内耗颓废的情绪里,所以不管东墙南墙只要有一条能走的路,她都会走。

  “想要赚很多很多钱——”多到再也不会因为金钱被人控制,多到可以得到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