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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宝宝侧一点身肘窝枕在宝宝的脖子下面拖住宝宝的屁股对了,就是这样,让宝宝的脸贴着胸口,侧一点,对。”

  “祝先生,您不用这么小心,力道太轻了您就抱不起来了。”

  宋湜也撑着身子坐起来,她一直静静地看着,听到这里,一下子就笑出声。

  祝京南听见她的声音,抱着宝宝转过身子。

  四面相对,宋湜也先是愣怔,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正式地看向祝京南了,他的眉眼轮廓陌生又熟悉。

  有些她记忆深处努力想要淡忘的,又被强制性地揪起来。

  护士将窗帘又拉开一些,阳光落在他抱着宝宝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她很快转过头,还是没能将红着的眼圈掩盖住。

  祝京南静静地注视着宋湜也背过身,她将被子拉得高过头顶。

  他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宝宝已经不是刚出生那会儿皱皱的了,她长得白白净净,乖乖睡着,肉嘟嘟的脸颊刚好贴着他的心口,是他们心跳相接的地方。

  孩子才出生,他就觉得鼻子跟宋湜也长得像。

  都说女儿像爸爸,他端详怀中小婴儿的眉眼,好像是像他,又像宋湜也。

  这是他们遗传基因合衬的结合体,一式两份的彩超,从四个月到九个月,他每一份都看过,那些封控中的日子,他看不见她,连问一句的勇气都尽然缺失。

  宋湜也侧躺着,依然留给他一个蜷起的脊背,并不打算说话。

  病房门虚掩着,客厅里传来几人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钱诗的声音:“阿也醒了吗,睡了快一整天了,要让她起来走一走。多多呢,月嫂给她喂过奶了吗?”

  多多的小名叫钱多多,是钱诗在她出生之前就取好的,言简意赅。

  宋湜也当时还笑钱诗,一个文雅半辈子的高级知识分子,给孙女取的名字这么俗气,不过转念一想,直白的名字也好,隐晦的名字也罢,长辈给孩子取名,总是抱有美好期待的。

  多多的名字取得很早,她刚怀孕没多久,就和祝京南挑选孩子的名字,说好了大陆的户口跟祝京南姓,香港的户口跟她姓。

  那时他们还相爱。

  宋湜也思来想去,怎么也选不好,祝京南说:“叫祝颂好不好?”

  她拧眉:“祝宋?这也太草率了,你一点都不用心。”

  “一声承平雅颂声,哪里不好?”

  这是祝京南以前学书法的时候背过的句子,本来也不算广为人知的诗,宋湜也的诗词文化功底又一般,看他将句子写下来,才知道不是她名字里那个宋。

  承平雅颂,岁岁平安,颂字就这样定下来。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嗔怪他:“就你文学功底好行了吧。”

  他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将她一娇一嗔都描摹进心里,尽管他那时候已经心有不安,还是奢望他们之间能有这样长远的未来。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对他总是有情的。

  后来种种,他不得不推翻所有幻想,这世上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人,心永远捂不热。

  钱诗推门进来,就看见他们彼此僵持着。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从祝京南手里将宝宝接过:“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吧。”

  祝京南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妈,麻烦您照顾阿也和多多,我有点事,先走了。”

  钱诗又是一声叹息,没有拦他:“那你回去注意休息,守了两整天,挺累的。”

  祝京南回眸,宋湜也窝在被子里的身体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转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贴了贴宝宝的脸:“爸爸下午来看你。”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宋湜也终于睁开眼睛,痴痴地看着眼前被濡湿的床单。

  那只锁扣没有被安在门上,而是安在她心里。

  钱诗看着宋湜也默默坐起来,散落的头发有些凌乱,鼻头和眼眶都是红的,她看着就心疼。

  “阿也,你们这样折磨彼此,也是折磨自己,不如就分开吧。”

  她双手挡着眼睛,一个字都没有说。

  钱诗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谁都不想分开,这两个人脾气都倔,她不劝了,结果如何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们自己承受。

  “后天出院,咱们就直接去月子中心。女人生孩子伤元气,你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工作的事先放一放,好不好?”

  她知道宋湜也最近在忙分公司选址,预产期前一周还在工作。

  宋湜也答应了,她看向钱诗怀里的小小人,她还没有抱过宝宝呢。

  “妈妈,给我看看宝宝。”

  钱诗从沙发上起来,手把手教她怎么抱孩子,小婴儿的体温偏高,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她身上淌过一阵暖流,鼻子兀地一酸。

  钱诗给她擦眼泪:“阿也,你不能这样。”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产后情绪本来就容易受激素影响失衡,她的心绪这样大张大合,让人不得不担心她的心理状况。

  像是感知到她的情绪,多多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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