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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公关部的人处理了就行,不用太在意。”

  这种无关紧要的新闻是掀不起风浪的,她懒得管。

  顾知微一周前来香港办活动,说好了跟宋湜也约个饭,她今天晚上才好不容易有空,让司机送她去维港附近的餐厅。

  顾知微已经提早到了,跟她同行的还有程亿慈。

  宋湜也以为程亿慈永远都不会回国了,压下惊讶的表情,同对方握了握手。

  顾知微解释道:“老师这次跟我一起过来,是因为活动主办方是她的旧友,我们后天的飞机回爱尔兰了。”

  宋湜也了然地点点头,客套地看向程亿慈:“程老师来过香港吗?明天有空的话,我可以找人带您逛一逛。”

  程亿慈摆了摆手,她微微笑着,从手包里取出一个暗红色的金织首饰盒,缓缓推到宋湜也面前。

  宋湜也怔忡地看着她,全然没有发现顾知微已经悄悄离席了。

  “是我拜托知微将你约出来的,你别见怪。我的身份,知微应该同你讲过了,我起初对你态度不好,是我有偏见,要同你道个歉。”

  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白玉的金镶玉手镯,静静躺在丝绒包裹的圆环中。

  宋湜也嘴唇翕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听见程亿慈接下来的话:“我这么些年在国外,对京南的事并不关心,也是听知微说了才知道你和他结婚了。这个手镯是我家里传下来的,当作是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们能够和和美美的。”

  鸳鸯的金镶玉花纹,象征喜结连理。

  这话完全在宋湜也意料之外,她以为程亿慈永远都不会向她坦白身份,现在对方如此坦荡,她便束手无措了。

  程亿慈见状笑了一声,眉目被餐厅幽暗温暖的灯光映着,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辈,慈爱又柔和。

  “你放心,我也不是要当恶婆婆打搅你们的生活,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

  祝京南跟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宋湜也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祝京南的面孔。

  他今晚就来香港了,这么凑巧的时间,他们母子本来是能够见一面的。

  宋湜也接过那个首饰盒:“程老师,多谢您。”

  她喊不出“妈”,好在程亿慈并不在意,她倒是很高兴宋湜也愿意接受这只手镯

  “程老师,祝京南今晚来香港,你愿意跟他见一面吗?他一直很想见您。”

  程亿慈的笑容顿在嘴角,神情恢复宋湜也最初见到的那种冷淡:“不必了。不过这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还在争取:“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程亿慈皱眉:“这很复杂,而且跟你没关系。”

  她第二次说出意思相近的话,宋湜也已经听出来了,她不愿意说。

  “可总要有理由的。祝京南一直很敬重您,他并不是一定要见您一面,他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您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还要用死亡的谎言来欺骗他,他那年才五岁。”

  宋湜也揣摩着程亿慈的个性,她说出这样一番勉强的言语之后,对方大概会讨厌她的出格,但此时此刻她不再顾及程亿慈对她是什么看法,她只是想替祝京南讨要一个答案,一个或好或坏的答案都可以。

  这个话题无关爱或不爱,只是清醒与不清醒,她不想祝京南怀揣着不清不楚的遗憾。

  程亿慈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平静地问她:“阿也,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您会觉得没关系?”宋湜也觉得她松了口风,不紧不慢地反问,“他是我爱的人,我为他要一个答案,不是天经地义吗?”

  程亿慈将移到唇边的茶杯重重按在桌上,眼角冷笑,祝京南的冷冽也与她如出一辙。

  “祝廷的儿子,也配得到你这样的爱吗?”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眼都很清晰,那样怀揣着隐忍的恨意的语调,滚进喉中酸涩而厚重。

  宋湜也短暂地发愣。

  祝家的往事她一概不知,她说不清原因,只是觉得跟祝廷磁场不合,因此回国以来,还没有拜访过她法律上的公公。

  她喉咙发涩,替祝京南感到委屈:“可他也是您的儿子啊。”

  程亿慈的神色仅仅软了一瞬,捏着茶杯的指节发抖,纤细的手背凸起几根青筋。

  “他跟我没关系。”

  “程老师”

  程亿慈不耐烦地打断:“你不用想着再套我的话。祝家的人薄情、虚伪,我由衷地祝愿你们幸福,他也许真的如你所想,跟他的父亲不一样,但这一点你不需要向我证明,我不关心。今后我也不会回国,我们各自安好就够了。”

  见程亿慈要起身,宋湜也态度强硬地叫住她:“程老师,我这样称呼您,是看在知微姐的面子上,但您不可以在我面前这样诋毁祝京南。您对祝廷有恨是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怪罪到祝京南身上,就算您信不过祝廷,祝京南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待得时间比在祝廷身边要多得多,难道您也信不过您的母父吗?”

  “我没有强迫您跟祝京南见面的意思,刚才非要刨根问底是我不对,我向您致歉,但是于情于理,我不能接受您这么说他,也请您体谅我的无礼。”

  她直直地注视着程亿慈的眼睛,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将坚硬的武装外壳层层劈开,剖出最柔软不设防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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