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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朝堂上的情形你也瞧见 了……」

  散朝后,端王在御花园与他碰了一面。

  他眉头紧锁,面露为难。

  「苏妙漪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连谢太师都惊动了。」

  「九安,我保不住苏妙漪……」

  车帘骤然被掀开,李徵风风火火地上了马车,“方才在殿上跳得最凶的那些人,都是楼岳的旧党。依我看谢太师出山,恐怕也和楼岳脱不了干系……”

  李徵脸色铁青,毫不客气地叱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自己死到临头了,还要拖着苏妙漪垫背!”

  “……他不是冲苏妙漪。”

  容玠缓缓垂下手,嗓音沙哑,“而是冲着我。”

  李徵看着容玠,欲言又止,“你还是要冷静下来,若一时冲动,恐怕就中了楼岳那个奸贼的诡计……况且如今是端王殿下监国,万事由他做主,他定会想方设法替你周全。”

  容玠喉口滚动了一下,抬手叩了叩车壁,“去谢府。”

  谢府外。

  进去通传的仆役眼神闪躲地走了出来,看也不敢看容玠,“容,容相 ,老太爷今日累了,已经歇下了,不见客。”

  “那我就在这儿等,直到太师愿意见我为止。”

  谢家仆役欲言又止,默默搬了把椅子出来,容玠却视若无睹,仍定定地站在那儿。

  天色阴沉,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尽管遮云取了伞替容玠撑着,可初春的雨如细丝、如银针,翻飞如梭、无孔不入,很快便浸湿了容玠半边衣袖。

  他这尊大佛站在谢府门口,来往的路人无不侧目,窃窃私语。

  谢府的仆役又匆匆走了出来,“容相,老太爷说了,绝不会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容玠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却有一道女声从后传来,“顾玄章之女顾玉映,奉家父之命,求见谢老太师!”

  容玠神色一顿,回身就见顾玉映撑着伞,拾阶而上。

  “是,是……小的这就去通报。”

  谢家仆役认识顾玉映,立刻转身又回了谢府。

  顾玉映看向容玠,“朝堂上的事,我都听说了。谢老太师已经认定你偏袒苏妙漪,你说什么都别无用处,与其在这儿耗费时间和精力,不如去做些其他事。谢老太师,交给我。”

  容玠眸光暗沉,“只怕就是先生来,也未必能劝得动他。”

  这种话,顾玉映自幼便听得多了。

  “你怎知我不如我爹?”

  她问道。

  话音既落,谢家的仆役推门而出,看了一眼容玠,才走到顾玉映面前,“顾娘子,老太爷请您进去。”

  顾玉映颔首,收伞进了谢府。

  看着谢府的门重新阖上,容玠攥了攥手,转身离开。

  “公子,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遮云将容玠送上了马车。

  “去查,谁找来的谢墉。”

  李徵说,谢墉多半也是楼岳和其党羽的手笔,可他不信。当年因祖父之死,谢墉将楼家视为寇仇。所以,或许还有旁的人特意找到了他,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容玠目光沉沉地想着,刚要放下车帘,忽然就见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在雨中狂奔,从谢府门外飞快地经过,甚至还摔了一跤,又立刻爬起来。

  “那不是知微堂一部的探首吗?”

  遮云惊讶地认出了那人。

  容玠的心跳忽然失速,声音也不太对劲,“叫他过来……”

  遮云连忙跑了过去。

  那内探探首一看见容玠,当即脸色发白地冲了过来,“容相!容相,你救救我们东家吧……宫中刚刚下了旨,明日要将东家……处斩于闹市!”

  “咔嚓。”

  容玠手掌下的车驾骤然崩开了一道裂缝。

  ***

  圣旨传到刑部大牢时,无所事事的狱卒们正端着凳子在苏妙漪的囚室外排排坐,听苏妙漪说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没登在知微小报上的新闻。

  听到圣旨后,狱卒们都大吃一惊,恨不得从宣旨的內侍手中将圣旨抢过来,辨一辨真假。

  “大胆,一个个都不要命了是吧?!”

  內侍怒斥了一声,随即丢下一句“好好准备断头饭”,便扬长而去。

  狱卒们面面相觑,眼里皆是错愕,再看向囚室内怔怔坐着的苏妙漪时,错愕变成了惋惜。

  “苏老板……”

  有人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你先别怕……容相,容相和李大人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此话一出,其余狱卒也纷纷附和。

  苏妙漪从最初的懵然里慢慢缓过神来。她看向囚室外的狱卒们,张了张唇,“……有酒吗?”

  狱卒愣了愣,当即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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