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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们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肯定会。”
苏妙漪偏头,看向不远处几案上呈放的两本诗集,长舒了一口气,“而且我猜报应已经在路上了。”
苏安安一呆,手里的蜜饯滚落在了地上。
不出所料,半个时辰后,齐家公子便带着人来了知微堂,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地向苏妙漪讨稿酬。
还没到分稿酬的一月之期,齐家人却提前来了。想也不用想,定是沈谦那个老狐狸招来的。
苏妙漪不慌不忙,从暗格里捧出了一匣盒,“齐公子,这些时日的稿酬都在这儿了。”
齐公子对着那匣盒看了又看,怎么都觉得里头装不下一千两。他皱皱眉,抬手就想夺过那匣盒,可却被苏妙漪躲了过去。
“这匣子里装的,是价值千金的宝物。不知民女有没有机会亲自送去齐府,呈给齐大人和齐公子?”
齐公子不明白苏妙漪在玩什么名堂,但往年沈谦也都借着送书帕钱的机会求见齐之远,所以他将信将疑地收回手,“跟我走。”
见苏妙漪要离开,苏安安担心地扯住了她的袖口,“姑姑……”
苏妙漪安抚地握紧了她的手,趁无人注意时,俯身在她耳边嘱咐道,“两个时辰后,去裘府找虞汀兰。”
苏安安僵住。
不等她反应,苏妙漪已经跟着齐家人离开了知微堂。
天色尚早,齐之远不在齐府,而在府衙。苏妙漪跟着齐家公子,从后门进了府衙,在衙门后堂的静舍见到了正在斗蛐蛐的齐之远。
“爹,书肆行的人来了。”
齐公子唤了一声,齐之远却背对着他们抬了抬手,连头都没回,继续盯着圈盆里的两只蛐蛐。
苏妙漪一眼便看清那是一只紫金翅和一只黄飞虎,在蛐蛐里都是珍稀的品种,多半也是什么人的孝敬。
随着一阵鸣叫声,紫金翅赢了。
齐之远这才兴致缺缺地丢开手里的引草,转过身来,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打量着苏妙漪,“书肆行。你是裘恕的那个继女,叫苏……”
“民女苏妙漪,参见齐大人。”
苏妙漪叩首行礼,将手中匣盒呈上,“知微堂刻印了齐公子的诗集,今日特来将稿酬奉上。”
齐公子接过匣盒,拿到手的一瞬,便觉得这匣子轻得不像话,他皱着眉看了苏妙漪一眼,转手将匣盒递交给了齐之远。
齐之远收回视线,一边抬手将匣盒掀开,一边漫不经心道,“府衙人多眼杂,下次不必……”
看清匣盒里的东西,齐之远的话音戛然而止。
齐公子忍不住也凑过去,朝匣盒里看了一眼。里头只有几枚铜板。
齐公子勃然大怒,直接将那匣盒夺了回来,径直朝苏妙漪砸去,“你耍我?!”
匣盒狠狠砸在了苏妙漪身侧,发出“当啷”一声巨响。盒角砸裂的碎屑溅起来,苏妙漪避之不及,耳边被木屑擦过,一丝刺痛迅速蔓延开来……
裘府里,虞汀兰正绣着扇面,针脚却一不留神刺进了指腹。她眉心一蹙,将扇面放下,一边接过婢女递来的绢帕,一边转过身,“已经两个时辰了?”
苏安安站在不远处,着急地咬唇,“姑姑手头根本没有一千两,去见齐家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夫人,求你救救姑姑……”
虞汀兰皱着眉起身,“你既知道她这么一去有危险,为何拖到现在才来?”
“是姑姑说,让我两个时辰后再来裘府……”
“安安,我以为你心里清楚,什么事能听她的,什么事不能。”
苏安安局促地垂眼,手指在身前绞缠着,“……下次不会了,夫人。”
虞汀兰也没有继续责怪苏安安的意思,拍拍她的肩,便抬脚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了裘恕。
裘恕一眼看出虞汀兰的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虞汀兰顾不了更多,将整个书帕钱的事从头至尾告诉了裘恕。
裘恕沉吟片刻,安抚虞汀兰和她身后的苏安安,“齐大人现在应当是在府衙,我现在就过去一趟,把妙漪带回来。”
虞汀兰仍是不放心,“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我去就够了。”
裘恕唤来下人去备车,又对虞汀兰道,“放心,齐大人知道妙漪和裘家的关系,不会出什么大事。”
劝住虞汀兰后,裘恕便匆匆离开,乘车去了汴京府衙。
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时,已是西山日薄、暮色冥冥。裘恕掀开车帘,刚走下车,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府衙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妙漪?”
裘恕脸色微变,连忙迎了上去,从头到脚地打量她,“这是怎么了?”
苏妙漪白着脸,用绢帕捂着耳边,恍恍惚惚地抬头看了一眼裘恕,“世叔,你怎么来了?”
“你阿娘让我来接你。”
裘恕眉头紧锁,朝府衙内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齐之远对你做了什么?”
苏妙漪摇摇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