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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的顾玉映,认可你、认可咱们新书的人才是大多数!你何必为了一个人、一句话就灰心丧气、萎靡不振?”

  “……”

  凌长风低身撑着栏杆,凑向苏妙漪,撞了撞她的肩,“笑一笑,别叫旁人看你笑话。”

  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接受了凌长风的劝慰,苏妙漪当真扬了扬唇角,垂眼笑起来。

  凌长风伏在栏杆上,撑着脸歪着头,正好将她的笑靥尽收眼底,眸光微微一顿。

  少女本就是清丽出尘的容貌,此刻眉眼都低垂着,浓密的长睫也在眼下投落了两片浅淡的薄影。唇边虽挂着笑,却仍给人一幅云娇雨怯、我见犹怜之感。

  凌长风呆呆地望着此刻的苏妙漪,恍然间又瞧见了他当初在娄县的那抹白月光,心尖顿时有一块儿变得酥酥麻麻。

  自他来到临安,进了这知微堂,几乎就没见苏妙漪这么笑过了……

  凌长风发现自己仍是没出息地贪恋苏妙漪这幅模样,于是不自觉屏住呼吸,生怕一口气吹跑了了此刻的“妙漪姑娘”,下一瞬那个张牙舞爪的苏妙漪就又出现了。

  “凌长风……”

  苏妙漪望着楼下,低低地唤了一声,“去帮我传个信吧。”

  凌长风眯着眼,语调都变得狗腿起来,“谁啊?”

  苏妙漪终于转头看向凌长风,“自然是……你用这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怪恶心人的。”

  “……”

  ***

  府学后院,顾玄章和顾玉映父女二人坐在拜石台上对弈,头顶是开始落叶的百年梧桐。

  “有心事?”

  顾玄章落下黑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顾玉映拈着白子的动作微顿,“……没有。”

  知女莫若父,顾玄章抬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道,“那日在醉江月,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顾玉映心烦意乱,随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爹,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顾玄章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又下了一子,徐徐道,“说的话或许没什么错处,那会不会错在别的地方了呢?”

  顾玉映沉默不语。

  “你若真觉得自己没错,现在便不会如此心神不定、疚心疾首了。”

  顾玄章忽地将手里的黑子往棋罐里一丢,“罢了,你今日的心思不在棋上,我可不同你下了……”

  顾玉映蹙眉,不甘心地,“爹。”

  顾玄章却是望向顾玉映身后,“九安,你来得正好。这盘棋,便由你陪她下完吧。”

  顾玉映一愣,回头就见容玠捧着一叠书,不知何时站在了拜石台下。

  顾玄章拂袖而去,容玠在顾玉映对面坐下,不动声色地盯着棋盘上的残局。

  “我虽有些心浮气躁,可这盘棋还是胜券在握。我爹就是不愿输给我,所以才将这残局交给你……”

  顾玉映摇摇头,继续落子。

  “是么?”

  容玠垂眼。

  手起子落,只一招就快刀斩乱麻地劫杀了顾玉映。

  “这……”

  顾玉映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顾公见你心不在焉,不愿胜之不武,便一再退让。没想到你倒不领情,反而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顾玉映盯着那棋局看了一会儿,似乎有所察觉,“你在说这局棋,还是在借棋说别的什么?”

  容玠抬手,将吃掉的白子一枚枚拈起,“小时候你被汴京城那些千金小姐排挤的时候,曾问过我,为何她们不愿同你玩乐,记得么?”

  顾玉映愣了愣,不明白容玠为何忽然提起这一茬。

  “记得。那时你告诉我,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而是她们的问题。”

  容玠点点头,将手中白子尽数投进顾玉映手边的棋罐里,“我错了,你也错了。”

  “……什么?”

  “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容玠终于掀起眼看向顾玉映,神色平静得可怕,“顾玉映,你博览古今、学富才高,怎么到头来连《道德经》都未曾读明白?”

  秋黄的梧桐叶翩然落下,盖在只剩下满盘黑子的棋局上。

  顾玉映独自一人枯坐拜石台上发怔,对面的容玠已经不知所踪。

  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顾玉映耳畔反复回响着容玠的话,脸色不大好。

  这句话出自《道德经》第五十八章 ,是教人在立身处世时如何保持一种平衡——方正而不生硬、有棱角而不刺伤他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刺眼。

  这便是圣人的道。

  尽管从始至终,容玠的神色都是淡淡的,语气也不温不火,可“连道德经都没读明白”却已经是顾玉映听过最重的一句话了。

  这就好像一根刺,趁她毫无防备时,扎在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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