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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长风原本还有些嫌弃,吃了一口眼睛便亮了,“味道真的不错, 哪家的?不是玉川楼吧, 他家这些菜我都尝过,不如这一桌好吃……”
苏安安终于找到了知音,激动地和凌长风击掌, “是不是!”
江淼原本还没觉着什么,被他们一说,也忍不住细细品味起来,“好像是比玉川楼做得精致些?”
苏妙漪没作声,随意用了些,便下楼去换苏积玉。
她正看着店,就瞧见郑五儿忿忿不平走进知微堂,脸上竟还带着伤。
“这是怎么了?”
苏妙漪一愣,连忙走过去,“你爹又揍你了?”
“这次不是我爹……是玉川楼那群人!”
郑五儿揉着嘴角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苏老板,我今日不过是带人在玉川楼楼下卖小报,就被他们撵着揍了一顿,说我们是些流氓地痞,搅扰了进出玉川楼的客人,影响他们做生意……”
“……”
苏妙漪蹙眉。
“那些人还说了,不许我们以后在玉川楼底下卖小报,见一次打一次!苏老板,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苏妙漪将郑五儿带到了刻印间,翻出药箱给他涂药,“……往后你们离玉川楼远些。”
郑五儿不甘心地,“可玉川楼是临安城最红火的酒楼,也是整条街客人最多的地方,不少人都挨着他摆摊,凭什么就不让我们卖报……嘶嘶嘶,苏老板你轻点!”
苏妙漪收回手,“换个地方卖,也不一定比他玉川楼差。”
“那,那换去哪儿啊?”
苏妙漪唔了一声,“风水轮流转,且等着看吧。”
***
三日后,扶阳县主请了临安城的贵女们来容府赏花吃席。
苏妙漪今日也难得打扮了一番,不仅佩戴了钗环首饰,还化了些淡妆,不过却不招摇。
毕竟她这么做只是为了稍稍迎合自己县主义女的身份,而不是抢各家千金的风头。
因之前在县主寿宴上唱过的那出戏,贵女们都认识苏妙漪,且她性子好、身段又放得低,大家都愿意和她说笑。
来之前,苏妙漪还特意做足了功课,将每位贵女的长相和家世都对应得牢牢的,张口便能叫出她们的姓氏,更显得熟络。
“如今临安城谁还不知道知微堂啊!我那日看见我家府上的护院,都凑热闹去知微堂买了几本画册回来,在那煞有介事地装读书人!其实他大字都不识几个!”
贵女们哄笑出声。
苏妙漪也跟着笑,“我们一家书肆,竟然还能与目不识丁的人做生意,这也是本事啊。各位娘子可有去知微堂买书?”
贵女们笑声一滞,面面相觑。
“妙漪,你那些书,不是专门卖给那些什么囊萤映雪的寒士么?我们家里的可都是父兄特意从外面采买回来的孤本和藏本……”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确实应该去知微堂采买一些书,支持你的生意。大不了买回来,就赏赐给府里的下人嘛。”
苏妙漪无奈地摆摆手,“我是做生意,又不是乞讨,怎么能叫你们施舍呢?”
她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知微堂也不单单做那些寒门的生意,不瞒诸位娘子,我近来有个想法,想做一些为天下女子量身定制的书。”
“量身定制……只卖给女子?”
“算是吧,不过若真有男子也愿意买,那我也不会自断财路。”
苏妙漪的形容勾起了贵女们的好奇心。
她们纷纷放下手头的东西,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所以是什么样的书?写得什么?”
苏妙漪摇头,“还没想好。所以今日我特意过来,便是想问问诸位娘子,你们素日里最喜欢看什么书?”
此话一出,贵女们又都沉默了。
半晌才有一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妙漪,其实我们平日里都不大爱看书的……尤其是一些正经书,我每每翻两页便犯困。”
附和之声顿起,其间还有人嘀咕了一句,“是啊,我们又不是顾玉映……”
提到顾玉映,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不远处与扶阳县主站在一起的顾玉映。
顾玉映……
苏妙漪的目光也顺势落在那道既清冷又充满书香气的青色背影上。
苏妙漪想,顾玉映与这些一心想着钗环首饰、膏泽脂粉的千金小姐们自然是不一样的,与自己也是不同。
虽然她也读书,可她都是抱着一种世俗功利的心态在看每个字每页纸。要说那些典故能给她带来多少启示,屈指可数。更多时候,她不过是将这些典故装进自己的脑袋里,然后在必要时拿出来佐证自己的强词夺理……
她到底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商贾,所有斯文和风雅都是装出来的。六艺经传只是她的弹药,而非风骨。
顾玉映一定是不同的。
苏妙漪难得绕了这么一长串的心理活动。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为何非要与顾玉映作比较呢?
她甩甩脑袋,回过神,转头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