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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千君的脚已经烤缓和了,烤久了脚底还有些发烫,早挪到了一边,见他进来,像是个被大人抓包的孩童,忙又挪回了炭火前。

  辛泽渊看在眼里,并没出声,走去一旁的火炉子上,提了茶壶往木盆内注入热水,端到了她跟前,再次蹲在她身前,伸手去握她脚踝。

  韩千君愣了愣,下意识往后一缩。

  “烫一下脚,好睡些。”辛泽渊不容她反抗,捉住了她的脚,褪下她脚上的长袜,小娘子的脚踝许是被炭火烤久了,脚掌和脚背偏红,一红一白相衬,又粉又嫩。

  辛泽渊没见过姑娘的脚,头一回见没想到这么小,和他手掌差不多,目光不觉顿了片刻。见小娘子因害羞蜷起了涂着朱红蔻丹的脚指头,才将她的脚握住,放进了水里。

  突如其来的滚烫,韩千君顾不得羞涩,“啊——”一声,便要抬脚。

  脚却被辛泽渊按在水盆里,“别动,很快就好。”

  韩千君咬牙坚持,大抵过了十几息后,起初的滚烫感没了,脚底的热意窜上来直达后脑勺。

  适才那一碗面韩千君合着泪全都吃完了,跟前又有炭火烤着,按理说身上该缓和了,可除了被烤烫的脚板心,身上总是忽热忽冷,如今这般一烫,背心瞬间出了一层湿哒哒的汗。

  一只烫完,换另外一只。

  看着他蹲在自己身前,把微弯的脊梁留给了她,韩千君突然想起了那日她在马车上从熟睡中醒来,看到的也是这样的背影。

  她说,“未婚夫真好。”

  他答道:“这就好了,还有更好的。”

  确实还有更好的,他对她真的很好。

  韩千君内心不断地在挣扎,不知道该不该贪念眼下的这份温存,贪念了之后呢,她该怎么抽身?

  辛公子心胸大度不恨她,她就可以原谅自己了吗?

  韩千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贴上去的,弯下身脸颊压在他的背上,同一年前临别时一样,真诚地同他道:“辛公子,对不起…”

  即便韩家利用了他,让他受了那么多的罪,可她还是忍不住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两只脚泡在热水盆里,她全身都热了起来,脸颊红成了虾子,脑子也开始迷糊了,她集中精力去听,辛泽渊好像并没有回答她,她便一直把头支撑在他背上,脑袋渐渐发沉,没过一会儿实在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意识消散前,她低喃问道:“辛公子,你疼不疼啊…”

  辛泽渊一番忙乎替她驱寒,韩千君还是发热了。

  第二日小王爷端着一盘炸好的小鱼立在韩千君床前,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和坐在床边正替她擦着额头的辛泽渊,傻了眼,着急地问道:“千君,你怎么了?”

  “我生病了。”韩千君热一阵的冷一阵,这会子正冷,窝在被褥里只留下了一颗脑袋,看见他手里端着的金黄小鱼,遗憾地道:“我吃不了了,抱歉。”

  小王爷摇头,“没关系,等你好了,我再给你做。”人挤过去想靠近她,发现床边不是火盆便是水盆,只能站去她床尾伸长脖子看她,见她双唇都变了颜色,自责地道:“是不是染了风寒了,都怪我不好,好好的带你去钓什么鱼…”

  韩千君摇头的力气都没。

  “是不是很难受,看过大夫了吗…”说着便要去请大夫,一转身差点撞上了寒风手里的药碗。

  “王爷当心些。”杨风侧身避开他,走去床头递给了辛泽渊。

  辛泽渊扶韩千君起来,“喝完药再睡。”

  药喝完了,单青又从小王爷身后挤了进来,“粥凉好了,先生给师娘喂点粥…”

  “感觉到冷便是又要烧了,再添些碳火…”

  “再换一盆水。”

  ……

  小王爷从床尾让到床头,再从床头被赶到床尾,看着大伙儿为了韩千君忙里忙外,自己什么都帮不上,连句话都搭不上。

  他出生便是被人伺候的主子,知道怎么陪人玩,却从来不知道如何照顾人,除了知道生病了找大夫,旁的什么都不懂。

  倘若是他坐在辛泽渊的那个位置,他只会着急,不知道冷了便是要烧了,也不知道该给她吃些什么。

  突然嗅到了一阵幽幽的香味,小王爷环顾四周,便看到了几只插着腊梅的花瓶,一时愣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痴了一般。

  最后还是韩韫不忍心,把人拉了出去。

  人到了屋外,外面又在飘雪,手里端着的金黄小鱼早就凉了,软粑粑地躺在碟盘内,香味儿全没了,小王爷转头沮丧地问韩韫:“今日的定亲宴,是不是不会有了…”

  韩韫指着院子里一株没有开花的山茶树,隐隐提醒道:“同样都是山茶,为何这一珠没开,后山茶园里的却枝头繁盛?”

  小王爷摇头,“因为它没伴儿?”

  韩韫说错了,“是因为她长在了不适合她的地方,便不会开花。”

  小王爷沉默。

  韩韫见他不吭声,怀疑凭他的脑子是不是没听懂,半晌后便听小王爷道:“她不喜欢山茶花,她喜欢的是腊梅。”

  小王爷眼睛都红了,“可小时候她分明喜欢当我媳妇…”

  原来他还惦记着小时候的事,韩韫忍俊不禁,“儿时王爷府上没人管嘴,兜里整日揣着一把糖,那小妮子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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