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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那便是被皇帝召回来的。
然后…再一次体现出了他的没心没肺,“恭喜辛公子回归,正好我和千君今日钓了不少鱼,晚上咱们替辛公子庆祝一番。”
怕两人又说起他听不懂的暗语,小王爷找着话轮流与两人搭讪,“千君还饿吗,再忍一会儿,很快就到了,下车后你回房歇息,我去厨房给你做鱼…”
韩千君想应,背心突然一阵凉气窜上来,没忍住人打了个寒颤。
此时车内视线不好,她穿着厚实的大氅,小王爷并没有注意到。
韩千君也没在意,她身体一向很好,这点冻还伤不了她,转头回应小王爷,“好。”
辛泽渊抬手把一侧敞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关的时候动静有点大,“啪——”一声格外震耳,小王爷和韩千君齐齐转过头,眼前骤然一黑,窗口的帘布也落了下来,唯一的一点光亮被挡住,马车内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坐下的马车又一摇晃,韩千君的膝盖不慎碰到了对面人的腿,心口突突一跳,正欲收回来,那只膝盖却靠了过来,轻轻地压着她的腿,不让她动,也不让她挪走,暖暖的热量从两人肢体接触的部位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韩千君错愕地抬起头。
可惜太黑了,韩千君瞧不见对面人的脸。
钓鱼的地方本就不远,路程不长,很快便到了衙门门口。
辛泽渊推开侧方的车门,先下车挡在了风口上。
小王爷跟在他身后,抱着鱼缸与他左右并排站着,转身等韩千君,她身上披着辛泽渊的大氅行走不便,小王爷想伸手去扶,奈何腾不出手,便一声声嘱咐道:“小心点,慢点…”
嘴里正忙着,一旁的辛泽渊伸手拖住了韩千君的腰,把人打从马车上轻松地抱了下来。
小王爷下意识想道谢,话还没说出来,发现辛泽渊并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径直抱着韩千君便屋里走。
小王爷后知后觉地去追,“辛公子,这样不合规矩,你出事被流放后,婚事便已经不作数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从在马车上韩千君便察觉出辛泽渊不对劲了,他好不容易才返回了京城,不应该再来沾上她。
自己的家族利用过他,他不恨吗?
二十个学子的死,他不怪她吗。
她没想到辛公子会抱她,怀抱太温暖,她太想他了,先前说好了不会再去纠缠他的念头,在辛泽渊抱上她的瞬间土崩瓦解,一次就好,让她再温存一次,韩千君壮胆搂住了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青草幽香,鼻尖一酸,眼泪啪嗒嗒地往下掉。
亲泽渊没出声,跟在前来迎接的鸣春身后,把人抱去了屋里的榻上坐好,再蹲下来跪在她跟前,去褪下她被河水浸湿的靴子,并没有抬头看她,问道:“很喜欢钓鱼?”
韩千君吸着鼻子哭,两只眼睛通红,停不下来,哭得一抽一抽的。
把她脚上的两只靴子都褪下,又将她的脚垫在了火盆边缘,见炭火烤着她的脚掌心,辛泽渊这才仰头看着她一张泪眼,质问道:“一年多没见,一见面,便要送我一份大礼?”
订什么亲?
他这不活着回来了吗。
辛泽渊问她:“见小王爷变好看了,变心了?”
韩千君猛摇头。
“别哭了。”辛泽渊起身去一旁净手,顺便拧了一条温热的帕子回来,递到她手上,“擦擦脸。”
自己即将就要订亲的小娘子被抢了,小王爷在外面急得打转,一声接着一声嚷道,“辛泽渊你出来,听见没,你讲不讲规矩了…”
人正堵在门口,杨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到他身后,“王爷请让让。”
小王爷一愣,回头盯着他托盘内的面碗。
杨风道:“王爷想吃,厨房还有。”
小王爷:……
他想吃什么?他墙角都快被他主子撬走了。
杨风提醒他,“三娘子一日没吃东西,王爷有什么话,非得在这时候说?”
小王爷被噎住了,千君确实早就饿了,他的鱼还没做好,愣了愣后错开身让出了路给他,杨风上前敲门,“三娘子,面好了。”
小王爷眼睁睁地看着门扇打开,杨风走了进去,本也想跟一道进去,身后的侍卫抱着那一瓶子鱼,匆匆找了过来,“王爷,鱼要怎么做?”
“不是说了,大的会鱼片,剩下小的拿来炸…”
侍卫:“属,属下不知道王爷说的小有多小。”
小王爷不耐烦地走过去,看到那瓶子鱼时肚子一阵叽里咕噜叫,算了,“今日不做鱼了。”千君已经有吃的了,“你去厨房看看,是不是还有煮好的面,给本王端一碗过来。”他要饿死了。
—
韩千君擦好了脸,脸颊和眼睛红彤彤一片,见到杨风端着面碗进来,回忆一下涌上了脑海,又想哭了。
辛泽渊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安抚道:“饿了先吃点热的,鱼等明日再说,好不好?”
温润的语气昨日才听过一般,分别的一年多仿佛不存在,韩千君憋住眼泪,点头,“嗯。”
韩千君吃面时,辛泽渊并没有离开,坐在外屋的圈椅内守着,待鸣春端着空碗出来了,又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