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友人与情人之间的区别。
寻常的男女友人能牵手吗?
不能,但辛公子唯一的一次牵手,是把她从麦田里扶起来,替她拂了手掌里的灰,仅此而已。
朋友能拥抱吗。
不能。
但今日抱人的是她,辛公子不过没拒绝她罢了。
她羊肠九曲的玲珑心思,辛公子并不知情,两刻后,韩千君立在厨房内主动替辛公子打下手。
辛公子揉面,她负责添水,头一回干活儿韩千君自觉格外谨慎,手里捏着瓜瓢,照着辛公子的指示,一点点地往他手中的面粉堆里加。
书院的方向时不时传来的学子们的欢笑声,但他们的欢乐没有通往这儿,她一点都不快乐,反而挠心得很。
思绪打了个飘,不知道飘了多久,再转回来,便看到辛公子手里有她两颗脑袋那么大的面团,讶异地道:“辛公子,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人吃吗,怎么做这么多?”
辛泽渊平静地道:“水太多,面粉少了和不了面。”
韩千君垂目看一下眼里空空荡荡的瓜瓢,抿着嘴一脸抱歉地看向他。
辛公子安慰道:“多的待会儿给吴媪拿去。”
辛公子永远如此善解人意,可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之后,他的反应也太平静了,韩千君忍不住问他:“除夕前夜,辛公子是听到宫人的称呼,方才认出我来?”
辛公子转身,往锅里添水,“嗯。”
韩千君跟在他身后,“那,那你看到我的脸了?”
“看到了。”
“如何?”好不好看,有没有觉得很惊艳,其实她想问的是,有没有‘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
辛公子笑了笑,“挺好。”
韩千君:……
辛先生,挺好是有多好啊。
“那,那日我与薛家二娘子打起来,你也知道是我,才前来搭救的?”
这回辛公子没承认,“正巧路过,不知是你。”
烧火的杨风手里的火钳明显一顿,暗中腹诽,贵妃娘娘留些城府没什么不好,不要把人想的那么简单。
韩千君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能找出让自己高兴的点,“真巧,瞧来我与辛公子的缘分匪浅,竟偶遇了两回。”
辛泽渊一声不吭地煮着面。
快煮好了,去拿碗筷,同杨风道:“起锅时你添点盐。”
韩千君就在他身边,主动揽了活儿,“我来吧。”
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心思不在,盐罐子握在手里,突然一滑,只见白花花的细盐犹如雪花一般,几乎倾倒了一半在面锅内。
韩千君:……
就算她没做过饭,也知道如今锅里的盐,能把人齁死。
脑袋突然僵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辛先生辛辛苦苦煮的一锅面,若是知道被她毁了……探出头瞧了一眼蹲在灶台后的杨风,他正埋着头,并没发现。
一锅捞面,影响不了雇主关系,但有可能会影响她将来的幸福,韩千君唤道:“杨风,还是你来吧,我没煮过面,不知道放多少。”
主子为躲避一群牛马鬼神,喜欢在这儿释放压力,杨风不明白她贵妃娘娘金枝玉叶,来掺和什么,起身接过了她手里的盐罐子,往锅里添盐,可胳膊肘突然被身旁的人一撞,一没有防备,二盐罐子面上不知道怎么沾了一层滑溜溜的油水,这一撞,不用他再添盐了,整个盐罐子都进了面锅里。
身后撞过来的人还在道:“少放点,我口味清淡…”
耳边安静下来,两人四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坠在锅里的盐罐子,均没了声儿,好半晌杨风才转过头,探究地看着她。
韩千君一脸无辜,摆头道:“我就这么轻轻碰了一下,我曾见过杨公子双手拎起两大捆麦子,杨公子的手应该很稳才对…”
杨风:……
适才他说什么?
对,留些城府没什么不好,不要把人想的那么简单。
辛泽渊拿了碗过来,见两人立在那面面相觑,问道:“怎么了。”
杨风认了栽,面无表情地道:“属下手滑,盐罐子掉锅里了,属下再为主子做一锅。”
小半个时辰后,韩千君和辛泽渊吃上了杨风重新做出来的捞面,以表辛苦,韩千君还额外赐了杨风和鸣春各一碗,“来,今日辛公子面和的多,你们也有份…”
大方慷慨的态度,没有半点心虚,埋头扒拉了一口碗里的面,眼睛笑出了月牙,对辛泽渊夸道:“辛公子做的面真好吃。”
辛公子:“喜欢吃,下回再给你做。”
杨风端着那碗被恩赐的捞面,沉默地走去了院子,不得不说主子的眼光真好,两人很配。
—
吃完面,韩千君又跟去厨房看辛公子刷碗。
那件她刚送给他的绣金丝的衣袍,袖口乃宽袖,被他用襻膊挽了起来,刷碗时生怕玷污了,动作小心翼翼。污没污,韩千君无所谓,目光盯在了他露出的一大截小臂上,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