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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变得期期艾艾:“她的鞭法这样好,你的鞭法也很好么?”

  宁瓒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反倒是令漪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骄矜高傲得如只孔雀的小县主。她面上又一红,自鼻间轻哼出声:“没什么。”

  “赶紧走吧你们!别杵在这儿给我丢人了。”

  说完这话,自己倒先转身离开。两扇黑漆大门“砰”一声在眼前合上,宁瓒同令漪疑惑对视一眼,扶起妹妹,三人一道回去了。

  “想不到,县主今日竟这样通情达理。”回去的路上,令漪带着宁灵坐在车中,同策马走在车边的宁瓒道。

  原本,依着临清县主那蛮横无理又不依不饶的性子,她原以为今日必得被磋磨掉一层皮了。不想临清县主竟这t样轻飘飘地放过……

  难不成,是看上着这小侍卫了?

  宁瓒亦有些脸热,握缰的手不知不觉间攥得死紧。

  县主方才问他的鞭法是何用意呢?

  是在嘲讽他从前抢了她的鞭子么?可瞧她的神情,又不像……

  他想不明白,便低声与令漪说起了另一件事:“多谢娘子为阿灵的事挂心了,只是殿下近日似乎不大高兴,要不回去之后,您去看看他?”

  殿下性子高傲,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昨儿被裴娘子呛了几句后,他那脸就一直阴沉沉的,也没去小桃坞,明显是在同裴娘子置气。

  虽说如此,今日他依旧在府中宴请大长公主,表面上是为了阿灵的事赔礼道歉,实际却为的是给裴娘子父亲迁坟。

  殿下他表面上什么也不说,实际却一直在为她的事费心。

  他一个侍卫也不懂这些情情爱爱,他只是觉得,付出应是双向的,若一味付出却始终没能得到想要的回报,再是痴心的人,也会心生厌倦。

  令漪面上滚烫,心中下意识地生出抗拒之辞——那又关她什么事?

  但细下想想,近来她好像的确格外大胆。分明从前都很怕他的,近来,大约是潜意识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她竟一直在甩脸子给他看。

  令漪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王兄是什么人?打个呵欠朝廷都要为之震动不安的人,她怎能一味冷淡他、冲他发脾气?

  他眼下肯容忍她,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冒犯了她,尚且心存些许愧疚——虽然,这与她想要的“愧疚”还差之甚远。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有个限度,何况王兄分明性子不好,她若把他得罪狠了,日后他厌弃了她报复她怎么办?

  以他的权势,对付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知道了。”她面上很快蕴出微笑,“昨儿是我拿乔了,待会儿回去,我去给王兄赔不是。”

  *

  晋王府,云开月明居。

  令漪同宁瓒方进入书房,一道春阳和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当你,是死在外面了呢。”

  这一声语气虽温和,话中则明显透着嘲讽。令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宁瓒。

  宁瓒唯在心间苦笑。

  殿下何尝会对他说这样的话,眼下,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倒也没有明言,他走进去,行过礼轻声地禀:“回殿下,在公主府前跪了许久县主才肯赏面,就耽搁了,还请殿下降罪。”

  “事情都解决了吗?”嬴澈埋首于案牍之中,并未抬头。

  宁瓒点点头:“回殿下,已经解决了,县主宽宏大量,说不计较我和阿灵的罪愆,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哦?那就再好不过了。”嬴澈抬起眸来。

  他对崔婉玉的事不感兴趣,能摆平自然好。此时唯抬起眸来,不冷不热地看向令漪。

  她正怯生生侯在门边,一双宛如水晶清明的眸子里满是畏惧,视线对上,竟不自禁后退了半步,一只手还拉着宁灵。

  不是昨儿对他甩脸子的蛮横无礼了。他无声抿唇冷笑了笑,语声听来依旧心平气和:“你来做什么。”

  “云开月明居也是你随便能进的地方?今日可没什么有关宋祈舟的折子给你翻。”

  旧事重提,令漪面色微白。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越是这时候,她就越不能一走了之。

  于是她走过去,满面无辜之色地道:“没事就不能来找王兄么?我,我来看望王兄。”

  宁瓒此时已经悄悄拉了宁灵出去,将书房留给二人独处。嬴澈心觉好笑,倒也没即刻戳破她,只专心看着手下的公文:“看我做什么。”

  “有事便对着孤百般献媚讨好,无事便敢给孤甩脸子,你还真以为孤是你手中的傀儡了。”

  “说吧?又惹了什么事需要孤摆平?”

  令漪闻言,不禁微微红了脸。

  她知道他是在拿那件事来敲打她。

  那是她生平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九岁那年,有贵女在嬴菱生辰宴上含沙射影侮辱父亲,事后她将人约至后园的沁翠湖,径直把人推进了湖里,还不许人家上来,过后,又狐假虎威地搬出他来,威胁对方不许说出去。

  结果那人狼狈走后,一回头,就见王兄居高临下地站在假山上,冷冷挑眉看着她,明显目睹了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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