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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荔抿唇。
她忽然发现自己没经历过的太多,而她渐渐有了一腔自尊,并不愿意自己不如旁人。雪荔便道:“我的生辰在冬日。师父每年都给我过,从来没有忘记过。”
林夜诧异看她一眼。
她的说法,和他猜测的玉龙行为不同啊。玉龙应当是一个冷心冷肺的女子,怎会在乎雪荔生辰?
雪荔别开目光,不与林夜对视。她抹把脸,就着黄昏天边的余晖,看远处山岚。雪荔道:“我们赶路吧。白离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我们日夜兼程,很快就能追到他们了。”
雪荔转身朝酒庄外的马厩走去,林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背影,忽然跳上前一步,从后挽住她手,拦了一拦。
林夜:“哎,我头晕眼花,恶心欲吐,好不舒服。”
雪荔:“……”
她回头怔然看他:小公子好久不拿乔,她都快忘了林夜娇气的毛病了。
林夜一边朝她倒苦水,一边捂着自己心脏,开始摇摇晃晃,朝后跌坐,一屁股坐在了酒庄的长凳上。
搬着一坛酒正要出门上车的小二被林夜吓一跳,左顾右盼半晌后,小二疑惑询问:“头晕眼花,恶心欲吐……小郎君,你怀孕了?”
林夜:“……?”
雪荔:“……?”
小二被两人一起目光炯炯地盯着,不禁干笑朝后退,想躲开。林夜手快,一把抓住这小二,不让人跑。他一边回头,朝雪荔颐指气使道:“总之,我不舒服,我不能走了。你知道你该怎么办?”
雪荔:“打晕你,带你走。”
林夜嘴抽一下,认真道:“我是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才能上路。你呢,自己去前方探查一下线索嘛。你武功那么高,能走得远一些,万一运气好,追查到白离的线索呢?到时候你再回来接我呗。”
雪荔:“……”
她若有所思地看林夜半晌,见他梗着脖子态度坚持,便可有可无地应了这个“多此一举”的要求。林夜大约对酒庄有些怀疑,这些怀疑却不方便她在现场。他也许有话要和小二说,需要调开她。
她和林夜一向有默契,雪荔纵马而走,朝西北前行,当真去探查线索——即使她知道,什么线索也不会查到。
大约一个时辰后,雪荔返回酒庄。骑马行在乡间小道上,雪荔便发现了不同之处——
小径两边有人提着灯笼照路,陆陆续续有许多百姓前往酒庄。雪荔的马匹在此显得突兀,她茫然之时,有人殷勤地过来帮她牵马喂马,说剩下的路,得自己走过去。
雪荔浑噩间,意识到了什么。
遥遥离酒庄不到三丈距离,她看到酒庄灯烛通明,觥筹交错,侍从往复。周边百姓们三三两两携人前去酒庄,拖家带口,说着闲话:
“半个时辰前,有人来我家说,酒庄今夜免费筹客,不知真假。”
“真的啊,也有人来我家说了——来的人是酒庄小二,我认识的。那小二说,有一个好有钱的客人包下了这夜酒庄,要请客呢。”
“请什么客?”
“没说。好像就是一位大户小郎君的奢侈吧。”
不止如此。
雪荔越往前走,越看到灯烛光照得小径如萤火之径。她看到彩幡幢幢,酒液飘香。她亦看到众人奔前,去抢酒庄里堆满了的孔明灯。而她唯一认识的小公子被人簇拥着,在那一盏盏孔明灯上,和人拿着纸条写字。
有人拥挤间,孔明灯被撞飞,他们也顾不上追灯,仍围着小公子写字,语声错乱聒噪。
被撞飞的孔明灯朝雪荔方向飘来,她抬头,看到灯下挂着的纸条,字迹风流清隽——“青春长乐。”
雪荔站在酒庄外,眼中映着灯火漫漫,也映着酒庄内的人群,人群中被围着的林夜。
许多百姓急急从她旁边走过,有一对老夫妇人老眼花,看不懂字也认不清人,糊里糊涂来到酒庄只为吃一盏免费的客宴。他们见这里人山人海,人流越来越多,依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上当受骗。
而恰恰有一位金裳白裙的小娘子站在小径路口,那小娘子面秀眸清,正仰脸望着飘摇的灯火。风落在少女腮帮上,她宁静而皎洁。
老夫妇便问:“小娘子,你也才来吗?这不会是骗我们的吧?你可知道那大户小郎君,造这出景,是为了什么吗?”
“不是骗人。”雪荔回神,眼睛看向那人群中的少年公子。
她一步步朝酒庄深处走,迎着灯火,迎着夜风。她脑中乱糟糟,一团错乱中,她慢慢猜到林夜先前摆脱自己的缘故,这里不寻常的缘故。她从来没觉得世间变化和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然而今夜……
今夕月明,灯笼飞天。众人欢呼之际,林夜也仰头跟着人笑。
孔明灯如游龙,逶迤升天,灯光熠熠。那璀璨之华,形成一道浅浅银河,笼罩着半空中的月亮。林夜满意非常,和身边百姓们说笑,夸耀着灯火。
风将他们的话语声寥寥吹来——
他们只是在说:“好美的孔明灯。非年非节非寿,小郎君是为了什么?”
风清月凉,林夜满意地仰望着自己的成就,眸中光辉。他忽然察觉到目光凝视,他回头朝酒庄外看去,正见雪荔踩着满地霜雪与灯烛光。
灯火光影照拂着乡间小径上的少女,雪荔站在一地灰与火中,眼睛神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