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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燕:“……”

  阿曾淡然道:“许是你太久没用冬君的身份,‘秦月夜’当你死了。或者风师当日,没有将你的事情告诉你的上峰那些人……所以如今,你已经完全不知‘秦月夜’内部的安排,‘秦月夜’行事也不会再知会你。”

  窦燕默然片刻,忍怒道:“这都是谁害的?如果不是雪女冒充我的‘冬君’身份,我姐姐又被雪女杀掉,我也不会落到这一步。何况雪女冒充‘冬君’也罢,一条消息都不与杀手楼发,‘秦月夜’难道不会怀疑冬君已经出了问题吗?雪女自作主张,才导致了我如今的尴尬地位!”

  阿曾很淡定。

  二人说话间,穿过一花木廊。马上到中秋,寺中除了停尸,还在置办中秋要用的花草祭祀物。

  窦燕骂了一通,阿曾只道:“所以,‘秦月夜’如今的布置,似乎又是针对雪荔的。你应该感到痛快才对。”

  窦燕一怔,默然。

  她姐姐死在雪荔手中,如果杀手楼要用宋挽风的死来诱杀雪荔,对窦燕来说,大仇得报,她自然应该快活。可是、可是……

  窦燕想到那个少女清寂的眼睛。

  她想到昔日少女与他们同桌而坐,他们说笑不断,雪荔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但并不是世人以为的那样凶残。相反,雪荔非常的安静,甚至寂寞。

  往往,只有林夜能引得雪荔开朗一些。

  那样的女孩儿……

  窦燕低头,轻声:“宋挽风又不是雪荔杀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是南周朝堂……和雪荔有什么关系?‘秦月夜’到底在做什么?不行,我得去弄清楚。”

  她好歹是冬君,她总有她的法子。如今情况不明,窦燕再无法装聋作哑下去。

  她匆匆而走。

  阿曾想拦她,叮嘱她一件事。扭头间,他看到一个斗笠人从旁穿廊,匆匆而过。

  阿曾心神晃了一下,窦燕回头疑惑:“怎么了?”

  阿曾疑惑着摇头。

  他再看那个方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那斗笠人如此快的行程,更让阿曾起疑。阿曾想了想,多加派了寺中人手,用来阻止“秦月夜”——

  雪荔听了许多话,才知道原来他们要用宋挽风的死,来诱她出现。

  为什么?

  他们是认为她是杀害光义帝的凶手,还是他们觉得她既弑师,又杀兄呢?那么多将士,没人站出来?

  雪荔若有所思,脚步微缓。

  前方有人过来,雪荔转个身,钻入了旁边的半月洞门。又拐了几条路,她终于听到有小厮隔着墙小声说:“东西都在这里,一起处理了吧。”

  淡淡的血腥味隔着墙传来,闷闷的呼吸声说明他们抬运的东西很重。

  雪荔微扬目,跃墙而走——找到了——

  长明寺的香客房中,宋太守刚刚送别方丈,关上门。

  屋中坐着一个黑衣斗篷人。

  斗篷遮挡那人面容,那人活生生在房中出现,让宋太守惊得顿了一顿。缓过神后,宋太守一言不发,坐向屋中的另一榻上。

  二人一东一西,中间隔着整间屋子。

  宋太守抬头,鬓间花白,几日劳碌后,他脸上皱纹更深。这位太守眼中写着深重疲色,看也不看对面的人,以袖盖脸,淡声:“这是我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日后,你不要再出现,不要再联系我了。”

  那人掩在斗篷中,轻轻哂笑:“自然。只要这件事做成,日后你我再无干系。”

  神秘斗篷人说:“宋挽风的尸体被放在长明寺中,雪荔只要活着,就应该会来刺探。她不可能放心宋挽风的尸体,落在你们手中。她想活死人……林夜的血,不就是她最大的砝码吗?”

  宋太守默然。

  二人坐在寝舍中,各自心事重重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倏忽间,外头生乱——

  “起火了!”

  神秘人倏地起身。

  宋太守仍麻木地坐着。

  二人焦急等待消息,听着外头人头攒动,纷纷奔走。宋太守观察着神秘人,听到神秘人急促的呼吸。神秘人在屋门前踱步,几次想推门而出,又硬生生忍住。

  外面很乱,屋中人煎熬。

  而不知过了多久,侍卫气喘吁吁在外松口气:“报太守,火已经扑灭了,没什么损失。”

  屋中二人俱怔。

  神秘人笼在一片黑中,什么也看不清。宋太守却挑眉,不可置信:“没什么损失?你确定?宋挽风的棺椁,也没有人碰?”

  外面有和尚跟着侍卫来安客人的心,含笑解释:“檀越放心,是有香客来寺中敬香,不当心点了佛幡,才引了一场火灾。寺中停放棺椁不是一两日,主持早已托付过,不带香客去接触棺椁的。”

  屋中人神色幽晦。

  忽而,神秘人回头,看向宋太守:“中计了。”

  宋太守眸色闪烁。

  神秘人:“立刻派人去押小厮,看他们那里是否丢东西……若是丢了东西,即刻去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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