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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刺耳,震耳欲聋。

  “糟了,他们定然是怀疑我们已经察觉了……”

  盛则宁趁谢朝宗松手之际,往座位下一蹲,让自己大半的身体都在掩护之下,就怕被飞进来的流箭所伤。

  这些混迹在流民当中的人倘若真是对上京城图谋不轨,所选的必然是偏僻荒凉、少有人经过的废弃官道,这般才能掩人耳目快速接近,只是没想到谢朝宗今日也会选这条路,两波人碰上,自然都觉得对方可疑。

  谢朝宗不愿生事,想要离开,可对方却不敢冒着提前走漏风声的隐患,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谢朝宗把盛则宁的脑袋按了下去,嘱咐了一句:“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这不用谢朝宗吩咐,盛则宁也不会擅自行动,把自己置于险境。

  只要护卫会守在外面保护着马车,她就是安全的。

  谢府的护卫都非等闲之辈,可那些贼人也不容小觑。

  外面哭啼声叫喊声不断,已经是一锅乱粥。

  “二郎君,他们人数众多……”

  “少废话,杀就是!”

  护卫的话被谢朝宗盖了过去,他的声音没有远离,仿佛就护在了马车附近。

  “谢朝宗,你小心!”在这样的境遇下,盛则宁也顾不上对他的气,只盼望着他们都能全身而退,不要被这些贼人所伤。

  谢朝宗听后心里一动。

  他便是再如何过分,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宁宁还是关心他的。

  他伸脚狠狠踹开一个企图上前的贼人,下脚之狠,让那人当场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他却转头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在窗边轻轻回了一个‘好’。

  “我们还要一起离开,不会有事。”

  盛则宁又暗暗咬紧牙,在心里把谢朝宗骂了一通。

  若不是他把自己带出来,她说不定已经到了盛府的别庄上了,哪会遇到这糟心又要命的事。

  就如护卫所言,贼人数量就占据上风,而且他们一招一式都并非普通流寇山匪,而是像训练有素的军士,或是某些世家权贵精心培养的护卫。

  谢府的护卫招架得吃力,已经有不少人负伤。

  谢朝宗不愿离开马车左右,贼人们就觉察这马车里定然有什么重要之人,不约而同都朝着马车发起了猛攻。

  盛则宁感受到四周的杀气逼近,用尽力气抱住自己的双臂,浑身泛起了寒栗。

  莫不是,她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

  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没有和柳娘子把酒楼开起来,没有和梅二娘一起商议绣坊的管理,还没有将木兰社规章制定,还有她一直计划的游历……

  爹娘亲人,知己好友,她牵挂甚多。

  ……最后,她鬼使神差又想起了封砚。

  也许是因为这是她十六年来付出过真心,却又伤她最深的人。

  若是可以,此生不复见,也应当好好告别……

  而不该在这仓促之间就成了生死之别。

  车窗处倏然落下一把砍刀,用力之大,只见木屑横飞,车壁裂出了一道巨痕,那人没有罢手,抬起砍刀,又猛砍了一下,窗帷变成了碎布,被强劲的刀风吹得七零八落。

  “原来里面藏着一个美人,小爷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水灵灵的小娘子了!”

  盛则宁手捂着嘴,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惊惧的目光都锁在从破开的窗口,就要探身进来擒她的男人身上。

  那人以为盛则宁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之际,他哈哈大笑,把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小美人,别怕啊,哥哥疼你……”

  就在这个当头,盛则宁忽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然从地板上一窜,撞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谢朝宗!”

  谢朝宗回头听见她的声音,急忙翻过几具尸体朝她冲了过来,看见她一副慌张的样子,脸色难看至极,“没事吧?”

  盛则宁摇摇头,但是手指却不由抓紧了他的袖子,还是怕了。

  谢朝宗扯着她往护卫中间走,贼人看见盛则宁就仿佛见了什么香饽饽,都朝他们猛扑了过来。

  谢朝宗一人难敌数刀,护卫们又来不及回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后仰着过身体,躲开逼到面前的刀锋,盛则宁动作没有他那样灵活,在慌乱中松开了手。

  两人被这突袭逼得不得不分开数步。

  可就这几步的距离,便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们不会轻易让谢朝宗再能夺回这个小娘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落进这样的围击当中,毫无反手之力,只能惶悚不安地立在当中,仓促躲开四周伸过来想要生擒她的大手。

  “一群废物!等事成后,要几个女人没有,还不快点杀了这个!”一个领头的男人在后面看了,不由对他们破口大骂。

  盛则宁顿时大惊。

  几把大刀在那人话音刚落下不久,就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罩着她的身子挥下。

  盛则宁瞳仁猛然一缩,眼前的光亮好像都被缩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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