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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谀拍马之人,但那些人到底是真心称赞还是溜须拍马,他一听就听得出来。
可如今面对着年珠……皇上却对她的话是深信不疑,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哪里能撒谎?
说到最后,皇上是圣心大悦,更是赏了年珠一匣子珍珠。
年珠笑的是眉眼弯弯,忙道:“多谢皇上。”
珍珠在后世虽是寻常之物,但在如今却是不折不扣的稀罕东西,不仅朝中设珠轩管理,这捕珠更是艰辛,百蚌都难得一珠,更别说那成色好,个头大的珍珠,是万蚌无一。
“不必多谢,说起来老四是你的姑父,那朕自也算得上你的长辈。”皇上瞧见接了一匣子珍珠的年珠眉里眼里都带着笑,只觉小孩子就该这般才是,宫里头的孩子啊,喜怒哀乐皆藏在心里,不敢表露于面上,心思更是一个比一个多,像年珠这样赤忱的好孩子实在是不多了,“既然是长辈,朕赏你些东西岂不是理所应当?”
说着,他老人家的眼神又落在了年若兰面上,道:“朕瞧福惠这孩子有点像老四小时候,当年老四这样大时也时常拽着朕的袖子,没想到一转眼都过去了四十多年。”
“年氏啊,你若无事,便时常抱着福惠进宫给朕看看吧。”
年若兰站起身,轻声道:“是。”
因皇上还有公务在身,略说了几句话,赏给小福惠一方上好的足形洮砚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就只剩德妃、年若兰等人大眼瞪小眼,年珠又恢复了先前那副低眉顺眼模样。
德妃气的不行,恨不得当即撕开年珠伪装的面具,方才这小贱蹄子在皇上跟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皇上一走,这人就像锯嘴的葫芦似的?
但她也是进宫多年的老人,更是深谙皇上心思的聪明人,若她再为难年若兰几个,若叫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罢了,你们走吧。”
“本宫原想着老四离京,本宫替他多照拂你们母子一二,既然弘晟很好,年氏你也很好,本宫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以后你若有时间,时常抱着弘晟进宫给本宫瞧瞧就是了。”
年若兰自是求之不得,起身道:“是,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一直等着年若兰离开永和宫,重新上了暖轿,悬着的那颗心这才微微放下来了些。
回去的路上,年珠与年若兰同乘一辆暖轿,她握住年若兰那冰的吓人的手,轻声道:“姑姑,没事了,方才皇上来得及时,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王爷离京之前与皇上说过些什么,想必这下德妃娘娘再不会对你们动手。”
“德妃娘娘就算信任福晋,就算偏心十四阿哥,但她进宫多年,明哲保身的道理总是明白的,可不敢叫皇上不高兴。”
“祸福相依,如此说来,咱们今日进宫一事倒是好事。”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年若兰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暖轿,她们轿子后面跟着一顶暖轿,轿子里坐的是乳母与小福惠,可她一回头,只看到天青色绣莲纹的帘子,更是微微叹了口气,“但是以后福惠就要叫弘晟了吗?”
“我听王爷说过,他虽与诚亲王年纪大差不差,从小一起长大,从前更曾一起跟随过二阿哥,但这些年却是关系不大好。”
“若福惠的名字传到诚亲王耳朵里,诚亲王知道福惠这名字后,想必会不高兴的。”
想想也是,谁家世子都是家中最受瞩目的存在,突然有个小娃娃给自家最瞩目的儿子同名同姓,想想还是怪膈应的。
偏偏诚亲王瞧着是与世无争,实则心思不少,他背后还有荣妃在,能不得罪是最好不得罪。
“我若是诚亲王,肯定会不高兴的。”年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旋即她却是话锋一转,轻声道,“但这事儿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名字是德妃娘娘赐下的,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诚亲王真要算账,也该找德妃娘娘算账才是。”
说着,她更是笑起来:“我倒是觉得今日紫禁城之行是不虚此行,德妃娘娘给福惠取的这名字倒是好得很。”
“来日若有人问起福惠这名字,您照实说就是,若还有人追问,您就红着眼眶什么都不必说。”
“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儿自然也就传开了,到时候德妃娘娘自然就知道什么叫做搬起势头砸自己的脚,她老人家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管是前世也好,还是这一世也罢,她都见过不少偏心之人,可像德妃偏心成这样子的,还真是极为罕见。
第48章 这人,在逗她玩?
年若兰下意识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德妃娘娘纵然有百般不是,却也是王爷额娘”之类的话,可她想着年珠先前的话, 想着四爷对德妃的态度,又想着德妃今日的举动,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她只觉年珠从前的话没有说错,若长辈没有当长辈的样子,凭什么要晚辈又孝又顺了?
年珠一回去, 就借着弘昼的大嘴巴广而告之, 说德妃给福惠赐名,取名叫做“弘晟”。
弘昼是个心大的, 当即还皱着眉道:“弘晟?哪个弘晟?我记得三伯家就有个弘晟堂兄, 怎么德玛嬷给小弟弟取了个这样的名字?纵然是同音不同字, 也不大好!”
在他听说福惠的名字与诚亲王府世子同音同字后, 顿时也生气起来:“从前我就听人说过德玛嬷偏心,她怎么能这样子了?若我有个与旁人一样的名字, 我定会不高兴的!”
“更何况,诚亲王府的弘晟堂兄如今已娶妻生子,长得是膀阔腰圆,就像个杀猪佬,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 这人没什么真本事,只擅长阿谀拍马,哄三伯开心,所以这才能干早早被立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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