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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才又说:“去年这个时候京溪已经下过雪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许桉意语气意外,想要扭头看他,脑袋动了动结果只是在帽子里转了半个圈,入眼还是白色的布料。
程赫东被她逗乐,眉眼柔和,敛着嗓子缓声:“那时候工作室出了点事,我回来处理,恰巧就碰上了第一场雪。”
还有这么回事,许桉意的关注点一下子落到前半句:“你之前经常来回跑芦川和京溪吗?”
“也没跑几次,工作室这边纪数大多时候都能顶住。”
说到底,程赫东就是个十分重情怀的人,芦川是有自己的挂念,京溪同样,工作室那边又何尝不惦记,丢不下也没想过彻底放下。
轻描淡写地两句描述过去,许桉意想想都觉得辛苦,心下一通酸涩,不是滋味。
但好在现在他回来了,虽说工作室依旧会很忙,但是顾一边总归要比两头兼顾省心些。
许桉意重新接话:“纪数知道你回来应该会是最开心的。”
可以短暂撂挑子了。
程赫东想到什么,不紧不慢道:“嗯,当初我回芦川骂我也是最狠的。”
依稀记得那时候确定他是真铁了心要回芦川,纪数见他一面骂他一面,甚至气得几天不带正眼瞧他。
临走的前一晚这家伙喝得酩酊大醉耍浑地半躺他家门口,醉成一滩靠着门放声“叫骂”:
“程赫东,你真他妈没良心,天杀的,不是个东西,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好在他家是一梯一户,没邻居投诉他扰民。
许桉意闻声下意识地绷着肩膀,继而想想又缓和下来:“好像你确实该被他骂。”
程赫东捏了捏被他裹在手心里温热的指尖,语调微抬:“胳膊肘往外拐?”
“我这分明是合理评价。”许桉意辩解。
工作室一把手走了,二把手硬着头皮顶上去,可不是该骂泄愤。
程赫东也心知肚明,自己这事儿做的最大“受害者”的确是纪数,因此骂的时候也没还嘴,这三年工作室有事他也是照旧帮着。
片刻后,身旁人闷闷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帽子里传出来,落进他耳朵里。
“但是以后他不能骂你了。”
许桉意是脑子清醒,但也摆明护短。
心下深藏着最柔软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被美好触碰了下,程赫东心窝一下子就泛软了,眉宇间尽是舒缓的笑意:“嗯,以后你“罩”着我。”
许桉意被说得脸颊一红,含含糊糊道:“我尽量……”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时,一旁保安室里突然探出来个头,眯着眼朝着他们这边喊:“是程老板不,回来了啊?”
许桉意转过身看,跟下午见的保安不是一个人,可能是换班了,眼前这个保安看上去约摸有五十岁,面色和蔼,很面善。
“陈叔。”程赫东顿住脚步,边出声道。
“真回来了啊!”
下一秒,就见被喊作陈叔的保安急匆匆地就从保安室出来,手上还提着个红塑料袋,看上去沉甸甸的,作势要塞给他,熟络说着:“正好我今个回老家挖了点莲藕,你带回去吃。”
程赫东倒也没推辞,接过来后客气了一番。
“跟我还客气什么。”
眼前人摆了摆手,问他:“这次回来就不长远走了吧?”
“不走了。”
“不走了好啊。”
紧接着,陈叔的视线落到他身旁的许桉意身上,乐呵地笑着:“这是女朋友吧。”
程赫东唇角浅淡地挂着笑意点了点头;“是女朋友。”
“我前阵子还听我儿子说呢,没想到还真是,这下好了,人生大事马上都要完成了。”陈叔脸上的笑看上去像是发自肺腑的,很真诚。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临走时,许桉意也礼貌地笑着朝他示意。
等走远后,许桉意才好奇地问他:“你怎么跟小区的保安也这么熟?”
程赫东表情故作神秘:“人脉广?”
“要认真回答。”许桉意皱着鼻子,轻拍了下他胳膊。
两人交谈熟络的样子可不像是居民跟物业保安这么简单的客户关系。
程赫东唇角微动,慢条斯理地解释:“陈叔儿子是我们工作室的员工。”
“陈叔他前两年动了场大手术,治病花了不少,家里稍微拮据,恢复好之后想找个工作,凑巧小区那段时间招保安,我提了一嘴。”
简短平淡地叙述完,许桉意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仔细看还隐隐像是含着敬意。
“程老板,你真是个善良的老板。”她表情认真,一本正经地夸了句。
程赫东揉了把她的帽子,羽绒服布料随之窸窸窣窣地响:“我没帮什么,陈叔能应聘上,全靠他自己。”
他真有人脉也不至于广到还能在物业上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