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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赫东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拉开些距离,制止:
“我身上有凉气。”
刚从外面回来,带进来一股子寒气,离远点儿好,省得再加重她的感冒。
许桉意一愣,心下蓦然一恸,荡漾起来一丝暖意,软得不可思议。
他还真是……
“那我把杯子放桌子上了。”
程赫东瞥了一眼:“嗯,我一会就喝。”
一旁的向栩阳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下巴支在上面,看着两人互动的场景,心下直啧。
这俩人相处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不拿手机拍下来都可惜了。
“桉意姐,你坐这边呗。”
向栩阳拍了拍离程赫东远的沙发,示意她坐,没个正形道:“我离东哥近,我不怕凉。”
许桉意指尖倏忽一紧,颇是不好意思辩解:“其实我也没那么严重。”
程赫东压着眼皮不动声色地给了向栩阳个眼刀,威慑力十足。
灌了一杯热水,身上黏湿的感觉不退,程赫东又上楼快速地洗了个热水澡,才又下楼整理着买回来的东西。
许桉意要的红糖程赫东买了,许桉意没要的药他也买了,递过来的时候她还顿了下:“家里不是有药吗?”
程赫东神情自若:“你不是嗓子也不舒服,家里药只能治感冒,不一定管用。”
还要区分这么清楚吗?
许桉意诧异,其实她之前根本就没有特别精细地管过自己的感冒,一般吃点感冒药,喝点红糖水,等鼻子什么时候舒坦了,嗓子也就差不多了。
程赫东这一出倒是显得她太“糙”了。
“哦好,谢谢。”
许桉意接过来,非得客气地再跟上一句谢谢,听着疏离。
一旁的向栩阳也凑了过来,指了指地上的“大物件”:“东哥,那是什么?”
硬纸箱子装着,包裹得严严实实。
程赫东三两下就拆来,露出了里面的玩意儿:“电烤炉。”
话音一落地,向栩阳就咋呼了,满脸不可置信:
“认真的?咱可是从来不用这东西的。”
芦川降温是冷,但他们俩大男人火力都旺盛,电烤炉这种东西都没出现在民宿过,向栩阳吃惊也是情有可原。
反观程赫东倒是一脸淡定,解释道:“不是让你用。”
“那你也不用啊。”
向栩阳不假思索地接话。
旋即,一切明了,不是他俩,那还能有谁,不用多说。
许桉意察觉到两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尴尬得半边身子都僵了,干巴巴道:
“我用吗?”
“嗯。”
程赫东云淡风轻。
许桉意一时间有种受宠若惊的强烈感,咽了咽嗓子:“其实我也能扛的……”
京溪的冬天属于是纯冷,带着北风,虽说许桉意还是很不喜欢,但每年也都那么过来了,何况芦川的气温还没到那种程度,只是因为小感冒就这么大动干戈,搞得她真挺不好意思。
程赫东没理会她满带鼻音毫无说服力的辩解,语气不容置喙:
“要是晚上觉得空调不够暖和,把这个放房间里,插电就能用。”
“干燥的话可以在旁边放盆水,镇上没有卖加湿器的。”
连加湿器都考虑到了,向栩阳直想咋舌,恨不得现场直播给他那操心的姑姑,看看他那零恋爱基础的儿子碰到喜欢的人能有多无师自通。
面对这人接连的输出,许桉意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得点头应好,不知不觉中,她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程赫东这般的好意。
人养成一种习惯最少也要二十一天,但程赫东强势,仅一周多的时间,就完成了许桉意某种习惯的培养,且强得甚至让当事人还未察觉出来。
午饭是程赫东做的,许桉意食欲不高没吃多少,晚上的时候他烤了两个橘子,让许桉意吃。
程赫东端着外皮被烤得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一团东西出来时,许桉意很抗拒,因为实在是没什么让人想下嘴的欲望。
“可以不吃吗?”
许桉意盯着桌上那两颗完全失去原本样子的“橘子”,满脸写着拒绝,想打商量。
程赫东仅是抬着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钟阿奶说的土方子,对风寒治嗓子有效果,我问过镇上大夫了,他说可以。”
许桉意突然觉得自己不吃都对不起程赫东,更何况初衷本来也是对她好的,硬着头皮妥协道:
“那我试试吧。”
没等她上手,程赫东已经替她剥开了。
被烤过的橘子皮肉自然分离,轻轻一剥那层黑色的外皮就掉落了下来,独属于橘子的清香带着热气一股劲儿地释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