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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许桉意还没张口,程赫东就直直地替她回答:“后腰被人撞了下,她说很疼。”

  虽然但是,她是腰疼,但她好像没说很疼吧……

  “坐下吧。”

  大夫先是看了程赫东一眼,随即看向许桉意,淡定地指了指面前凳子:“掀开衣服我看看。”

  许桉意懵了一瞬,就坐这里直接看啊,正对门口来来往往还不少人呢。

  说实话,她是没有特别矫情,但就这么大刺刺地在来往人多的地方掀衣服,也挺考验人尝试度的。

  程赫东像是看出来她的犹豫,问道:“有隔断帘吗?”

  “没有。”

  大夫实话道:“都是镇上跟下面的村子人看病多,哪儿在意这个,再说给你看腰,也就我一大夫能看见,不用害羞。”

  这话也是,诊所看小病,当地人看病也都没太在意。

  许桉意不想麻烦显得事多,妥协道:“没有就算了,那您看就行。”

  大夫忽然朝程赫东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实在不行让他给你挡着不就成了,费那个劲儿。”

  程赫东人高马大的,整个人都能把许桉意遮挡得严严实实,可不就是现成的“隔断帘”。

  许桉意闻声脸上顿时划过一抹红晕,不等接话,身旁就传来一声闷响:

  “也行。”

  于是很怪异的,许桉意露着半截腰背对着大夫,工具人程赫东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脑子一时间没想到,正对着她,明明背对着她也可以挡的。

  他的黑影高大太惹眼,眼神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哪里,许桉意没办法忽略,于是抬着眼边看他边声音特别小地商量:

  “其实你转过去,也能挡上的。”

  大夫有一点说的不对,不止他能看到自己的腰,程赫东这样站着也完全能看清楚。

  许桉意说完,程赫东顺势塌拉下眼皮,表情一本正经,迟疑了几秒,动作还是迟缓地转了过去:“哦。”

  这话怎么落在许桉意耳朵里有种不情不愿的感觉……

  大夫一会儿就看完了,出声道: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撞红紫了一片,有点儿肿,开点药油回去自己涂涂,一周就能好。”

  在许桉意的意料之中,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她正放下衣服就听见程赫东追着问大夫:

  “她腰之前就容易累,撞了会有影响吗?”

  低沉认真的嗓音落下,许桉意脑子懵了下,随即带着诧异看向程赫东,他怎么知道自己腰之前就有问题?

  她记得自己没说过。

  “具体什么问题?”

  听见大夫问,许桉意被迫收回思绪,出声回答:“之前检查是腰肌劳损,但不严重,偶尔酸疼胀痛。”

  “那没事,这次就是皮肤表面问题,跟那个扯不上关系,腰肌劳损不严重的话注意休息就行。”

  程赫东表情肉眼看上去松弛了些,显得也没那么严肃了,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是他自己看病。

  出了小诊所,程赫东提了一大袋子核桃和一小袋的药,许桉意两手空空地跟在旁边,安逸得要命。

  许桉意要拿,但被程赫东一句话呛了回来:

  “东西我拿轻,你拿就重了。”

  妥妥的力量悬殊,力量歧视……她也不强争了。

  接吠吠的路上,许桉意到底是没忍住,想起来小诊所程赫东格外熟稔明了地跟大夫说自己腰的事,短暂迟疑后,眼波水光流转,还是缓慢地问了出来,

  “我能问问,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腰就有问题的?”

  程赫东不意外她会问,因为在他眼里,许桉意同样是个很细腻的人。

  他一脸坦然自若应声:“你告诉我的。”??

  许桉意这下是更懵了,湿润的眼睛泛着涟漪,浮上明显的困惑:“是我告诉的吗?”

  她其实有事不太喜欢跟别人说,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知道就行,真没印象自己说过。

  程赫东脚步停了下来,顺势扭头,脑袋微垂,和身边人缩短了距离,淡淡道:

  “你昨天晚上说先回房间那会儿走到多功能厅门口,手扶上腰像是在缓解酸累,我猜你腰应该之前不太好。”

  “许桉意,告诉不一定要出声用嘴说,有时候行为更能表达真实自己。”

  这话像是刻意说给她听。

  一时间许桉意的脸上表情混杂,心底儿也复杂得不行,不知道是该为程赫东的细致程度感到意外和触动,还是说思索他这句云里雾里的话的深层意思。

  程赫东想表达什么?

  是让她袒露真实自己,还是说让她多看程赫东表达的自己。

  许桉意的耳边再次静谧,自动屏蔽声音,脑子很乱,很乱。深感自己仿佛一个站在边缘上的人,不敢多往前跨越一步看新的风景,也站在边缘犹豫地下不来。

  程赫东从来没想过急于什么,但也想要什么便会主动,他是刻意点到,但也惯于把握度,当下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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