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床塌了
; “我听外面那个大爷说你不怎么出门,天天闷在昭瓷居然还有这么、这么完美的肌肉,简直不可思议……”
常羽说着说着,语气又带上了艳羡,还有一股子酸味。
冯钧从外观上看皮肤白皙,举手投足带着文雅,要是不上手摸,谁也猜不到这衣服包裹下的力量有多强悍。
“我怎么都练不出来,之前请了私教,私教说我就这体质。”
他把话说完,面前的人依旧按着他,他甚至感觉到腰间的手又收紧的趋势,让他喘不过气,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屋里一片安静,两人面上都闪过一丝狼狈。
冯钧松开了按着常羽的手,从床上站起来,背对着床上的人挽了一下衣袖,手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往外走,语气许些气急:“收拾好出来吃饭。”
常羽感觉脸上有些热,仰面躺在床上,抬手挡着眼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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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的山中雾蒙蒙的、喷云泄雾。
常羽出了小屋的门,先是仰头看了眼山,又打量了一眼附近的环境。这处是个小院,中间有个葡萄架,下方有石桌石凳,前面是个圆栱门,出去后就能看见后院的全貌。
后院有很多被锁上的地方,常羽晃了一眼,缓缓走在长廊上,檐脚滴答落着雨滴,在盛满雨水的大缸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长廊直通正堂后门,常羽撩开竹帘进去,果真看见冯钧坐在工作桌前。
他悄悄走过去,本想着冯钧是在画东西,没想到这人是拿着个斗彩在把玩。
两人目光一对视,常羽慢慢移开眼睛:“饭呢?一天没吃饭要饿死了。”
实际来算的话,不止一天,因为他昨天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就过来了,今天再不吃饭,真的能当场倒下。
冯钧平时忙工作,吃饭要么在前院的桌子上吃,要么直接潦草吃几口,反正不会刻意去餐桌上吃饭。
但前院下雨淋湿了桌子,只能在正堂里吃饭。
他抬手指了一下八仙桌上放着的粥。
常羽顺着方向看,噔噔噔跑过去,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吃饱喝足后人就开始有些犯困,常羽大刺刺地坐在太师椅上,问:“我要是走了的话,下次你还会给我开门吧?”
冯钧没开口,这次不把玩刚才的斗彩了,拿着一个玲珑釉福禄杯,对着书桌前的小灯照来照去。
常羽叹气:“你看你,怎么就不跟我说话了呢。”
“你该不会是生气我刚才摸你腰吧?”他斟酌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你看,你在山里一个人,都不会与人相处了吧。”
“适当地打破距离,近距离接触,有助于增长感情啊。”
“我这不是想跟你拉近距离嘛,把你当朋友啊。”
冯钧看完桌前的一批杯子,突然意识到身后好久都没传来声音,正要回头,就见常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左手支在他的椅子上,探头看着。
“这个三才盖碗款式不错,等改天有时间我给你沏茶露一手。”常羽盯着那个春风祥玉青花釉里红看了会。
呼吸喷在冯钧的后颈,冯钧稍稍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之前常羽喝茶的动作,他嘴角轻勾没有说话。
常羽有些手痒,之前来的时候他见过冯钧的工作台,大致也猜出这人家里是世代做瓷器的。
“你要是客单不够的话,我能帮你拉几批。”
冯钧垂眸淡笑,把常羽一直盯着的青花釉里红递给他:“这个盖碗,我卖四十万起步。”
四十万起步并不意味着就卖四十万。
常羽:“……”
他把盖碗轻轻放回桌上:“那我只能帮你卖出去几个货单,买不了太多。”
他那些兄弟又不是会花几百万买一套茶器的人。
冯钧把常羽按在椅子上的手一根根扒开,起身绕过常羽,把另一边炉子上的热茶端来:“不用。”
“我做好的大部分瓷器都没有在市面上流通。”
换句话说,还没放到市面上,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常羽:“……”
冯钧含蓄地说着,看着常羽渐渐瞪圆的眼睛,莫名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里的血液像手中茶壶里的水一样滚沸起来。
他垂下眸,顿住脚步,又把茶壶放了回去。
常羽抬脚就要追上去:“钧哥啊,我能不能——”兜里的手机嘟嘟嘟响了起来。
常羽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来电。
他拧了下眉,抬头看向冯钧的时候,那人已经背过身收拾博古架上的瓷器。
他微微侧身,接听电话:“什么事?”
常羽声音冷,手机里那道声音更冷:“什么时候回去?”
常羽又看了冯钧一眼,压低声音:“快了。”
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事情,闹得再僵,也只是他们两人的事情,除了本来就知道常家事情的人,常羽并不想让其他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