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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涟不能视而不见了,半蹲到贺禛身边,手贴在冷热交替的额头上:“贺禛,你发烧了。”

  “我知道。”贺禛艰难地睁开眼,嘴唇蠕动挤出一句话。

  齐涟陡然睁大了眼睛,心脏酸疼一片,陷入一种被人毒哑说不出话的状态。

  贺禛用我知道取代了我没有三个字。

  是了,贺禛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即便他将贺禛极为珍惜的星舰模型打碎,他也是隐忍的,只有在深夜,在梦中才能泄露几分之一。

  齐涟用袖子擦掉贺禛额角的汗珠,察觉到贺禛的怔愣,在贺禛下巴上狠狠一亲:“我去捡点树枝生火你在这里等我?”

  温热触感落在下巴,贺禛看着齐涟翠绿的眼睛愣了一下,才一点头:“……嗯。”

  齐涟现在不会再觉得贺禛话少,贺禛话少那他就多一些,左右他能读懂贺禛的眼睛,明晓他的弦外之音,听懂他的口是心非。

  贺禛身体状况如何他不清楚,但他笃定一定远比他目前所表现出的严重。

  贺禛擅长隐忍,不是难受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万不会泄露出。

  夜晚湿气上来了,树梢都沾上雾一样的水汽,树木与影子深浅交错,脚踩也到不到实处,落地都是草木。

  齐涟费了些力气拾了堆较为干燥的木材,沿路返回山洞树枝来不及放下,就见贺禛已经坠入昏沉。

  树枝堆到贺禛身侧,齐涟连续叫了几声贺禛后只好放弃,先用笨方法生起火焰。

  火焰蹭地升起二三米,橘色的光晕照亮洞穴,齐涟也看见贺禛眉眼间的痛苦。

  他的身体连带着指尖、嘴唇都在颤抖,不间断不停歇地重复细密抖动的动作,齐涟上前握住贺禛手腕,想让他别再抖,却连带着他在都在抖。

  齐涟尝试拍打贺禛手背叫人醒过来,一碰才发现贺禛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不仅如此手臂的肌肉在夸张地隆起。

  齐涟记得当初从τ星返回艾格斯星时贺禛也出现过这种状况,却远不如此时。

  陷入梦魇的人必须尽快叫醒,否则会一直痛苦。

  齐涟深深看了贺禛一眼,挽上贺禛衬衫袖子,咬牙用随身携带的星舰舷窗碎片割开贺禛另只完好无损的手臂。

  厚重的血腥味弥漫,血液一路蜿蜒,流过贺禛手臂,流到齐涟握着贺禛小臂的五指,在齐涟指尖汇聚,最后一点一点滴落到地下。

  贺禛因疼痛而闷声一声。

  齐涟莫名心跟着一松。

  “贺禛……”齐涟再次撕下上衣下摆,包扎上伤口,轻拍着贺禛肩膀:“贺禛……”

  贺禛艰难地睁开眼,在模糊中看见了齐涟。

  心底滋生蔓延的怅然若失与焦躁恐慌瞬间被取代。

  齐涟说:“先忍忍,等身体把针管里的药物代谢掉再睡。”

  贺禛胳膊撑着身体勉强坐直。

  齐涟扶着贺禛坐到火堆旁说:“先烤烤火,出出汗……”

  未尽的话音猛然湮灭,齐涟目光牢牢锁定在贺禛锁骨,锐利、深刻。

  因方才那一番动作,贺禛原本系至脖颈的扣子开了,露出带着汗珠的碎骨。

  但让齐涟顿时的原因是因为宛如烙印一般刻在上面两个黑体的数字。

  80。

  齐涟灼灼目光宛如实质,贺禛面色一变,抬起受着伤的手作势重新系上扣子。

  然而齐涟不予许,他一把攥住贺禛手腕,无比笃定地说:“是那支针管,对不对。”

  如果他没有猜错针管中的药剂能够重组特定的基因链条,将本人曾参与过的人体实验编号显示出。

  短缺的一环得到补充,齐涟也想通了所有。

  依据在陆咏德屋中所查到的文件显示激发内心恐惧以转化为外驱力,也就是成为人形杀器。

  当下,贺禛参与过人体实验的经历正在他脑中无形重现。

  参与过人体实验的试验品远比没有参与过的更能激发内心恐惧,也正是有编号的“人”比没有编号的“人”强上五倍的原因。

  齐涟看着贺禛说:“我去过疗养院的地下。贺禛,别瞒我。”

  火苗在跳跃,使贺禛的眉眼带上一层暖意,他沉默良久终于自暴自弃地说:“……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所以……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针管?”齐涟攥住贺禛手腕,“我没有参与过人体实验,即便注射到我的体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贺禛看了齐涟一眼,齐涟很难搞懂他这一眼的含义,想询问但贺禛下一秒就收回了视线,用发哑的嗓音说:“……你既然进入过疗养院地下,就应该知道我养了一批专业研究员在研究这种试剂,经调查发现这种药物即便你没有参与过人体实验,也能激发人的恐惧,只不过难以深入挖掘罢了。”

  “但参与过……”贺禛指定锁骨上的数字:“参与过人体实验的人,他们见过最恐怖的东西……”

  被攥住的手腕忽地一紧,齐涟眼中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执着:“所以……长官,你还没有回答问题,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

  “告诉我。”他摸着贺禛锁骨上80两个数字,感受着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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