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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菲城是个沿海的港口城市,拥有一条蜿蜒的长海岸线,贯通与内外城的是一条城建部门主持修建的沿海公路,是最广为人知的墨菲城旅游热点。

  而内城与外城之间的位置关系也并不是单纯的大圈套小圈的关系,而是大致呈半圆辐射开来,内城就好比巨型蚌壳中那颗最璀璨夺目的明珠。

  而这条名为“香雪大道”的跨区沿海公路,则是贯穿于内外城的重要通行主干道,在内城的大部分海岸线都用于私人沿海住宅和私人海滩,并不对外开放,而在外城的浅滩则属于各大港口贸易公司,以商业用途和贸易为主。

  香雪大道笔直地横亘于内外城之间,内城的富豪们源源不断地从外城汲取更多人口中巨大的财富利益,而外城所生产出的一部分昂贵的奢侈品则用于富豪消费。

  这些强调了其手工艺品特质的产品,在这个机械工业泛滥的时代,往往能售卖出天价,但无论是制作这些产品的材料,抑或是这些产品的归属,都不属于仅仅“经手”了制作流程的外城人,因此巨额的利润与他们从不相关。

  在夕阳余晖浸染的苍穹下,叶允开着她那辆骚包的死亡芭比粉越野车,穿行于这片疾驶的车流,右侧往前的是各色鎏金激光遍地的超跑,在平稳行驶的大道上发出轰鸣的排气声浪,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割裂每个行人的耳膜。

  左侧向后的车流经过的那一侧,则几乎像一群缓慢腾挪的钢铁岛屿,布满风霜与灰尘的重型卡车,像一群被压折了腰的佝偻纤夫,与这相距不过几米的浮华,像是相隔于光年之外。

  坐在副驾驶的薛昼眠从车窗望出去,这种不协调的观感已经被人们潜移默化地内化成了规则的一部分,她回头看向手握驾驶盘的叶允,开口:

  “来这里干什么?你应该清楚,如果在这种堪称城市大动脉的地方被拍到,从前威胁到你的那些人,今天也将继续穷追不舍。”

  薛昼眠看向她,目光落在了一只吊在路灯上的监控探头:“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你还有可能侥幸逃出生天。”

  叶允无声地笑了笑,她知道薛昼眠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中,将自己素脸出现过地方的监控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模糊,有能力插手到市政部门监控体系的巨型财阀,一定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让她可以在内城的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

  她想,薛昼眠也许也明白,无法堂堂正正出现在内城阳光下是怎样一种痛苦,因此才试图给她一个真空般的环境,甚至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但叶允躲躲藏藏的日子真的就要结束了,几年来那些人从未搜到过自己的踪迹,他们大概是判断自己已经死了,才敢于将脑机重新推向市场。

  而她今天,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

  薛昼眠的瞳孔猛然放大,叶允温柔微笑的脸和她这匪夷所思的行为,都倒映在了她泛着微光的眼眸里。

  随着叶允摁下一个按钮,越野车的顶部裂开一条细缝,透过它似乎能看见傍晚如血残照的夕阳暮色,两人的长发都被猎猎作响的呼啸海风席卷着,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薛昼眠看着那条缝缓缓地放大,漫天的红光洒落在二人迎风飘飞的发丝上。

  于天穹飘游的赤色云霄给她一种奇妙的错觉,有时像一包包摞起来、最终撒得遍地都是的医用血浆,也像流泻抑或是爆裂的火山岩浆,而自己和叶允都被这片死亡的红光所吞没。

  她实在觉得,叶允此举,实在无异于连人带车冲进滚烫的熔岩,最终还是会被摧枯拉朽的高温活活烫死,实在不甚明智。

  而叶允则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她随意地撩动了杂乱的长发,迎着海风怒吼般的狂风大笑出声,驾驶着变形为敞篷的越野车,迎着赤色晚霞发出嘶吼般的欢呼。

  薛昼眠看着监控探头僵硬地转向这边,在经过的一瞬间,朝着叶允的脸上投射出了网格状的红光,飞速地扫描过她的体貌特征。

  “你被锁定了。”薛昼眠看着叶允,平静地陈述道。

  “没咳咳,没事——”

  叶允喊得实在太卖力,被风灌了满嗓子,一时间只能匆匆咳了两声,尬笑了两下。

  薛昼眠都要被她气笑了,这种时候居然能笑得出来,叶允开着敞篷越野,以不要命的速度在香雪大道上狂奔,经过改装的车辆速度可以媲美治安官用车,但依然拼不过天上飞的。

  薛昼眠不知道叶允要怎么逃,在她看来,现在只有束手就擒这个选项。

  耳边嘈杂的风声裹挟着远处直升机轰击的奏鸣袭来,薛昼眠凝神望向天空,远看只有一个小黑点的直升机翱翔在天际,转瞬间却可以近在咫尺。

  “你没有时间了,到底要怎么做?告诉我,我可以尽力保你,”薛昼眠作势就要拿起手机通知薛氏,眉头拧得像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等等!”叶允分出一只手,攥紧了薛昼眠的手腕,手机被措手不及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你到底要干什么?!”薛昼眠也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昏头了,她看着步步逼近的治安官车群,头顶是盘旋着逡巡不去的治安官直升机,语气中含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焦灼。

  叶允的手臂放松地搁在车窗上,混合着治安官警示语和鸣笛声的疯狂尖啸传进二人耳朵里,她浑然不觉似的,对着薛昼眠露出一个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的、似乎又带点羞涩的笑容。

  “”叶允的嘴唇蠕动,说了句话,薛昼眠却因嘈杂的响动,根本听不清她的任何话。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明明隔得这么近,薛昼眠却要扯着嗓子吼,才能让叶允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叶允定定注视了她片刻,像是陷入了什么纠结的思想斗争中,片刻后,她弯着食指蹭了蹭自己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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