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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卢正德的正头娘子苏氏。
这些年之所以能在徐家的监视下能瞒天过海,全靠了卢正德在外面打掩护。
问山立即让人去查了查卢正德, 发现卢正德这些年风评不错。他为人老实勤恳, 虽说没有什么出色的才干,但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手下的差事没出过什么差错。
比起这些,更出名的是他对自己夫人的一片痴心。据说卢苏氏也是小有名气的美人儿,卢正德花了一番功夫才将卢苏氏娶回家, 此后夫妻恩爱,育有二子一女, 后院中从未有过妾室通房。且卢正德对自己的夫人极为大方,卢苏氏花销用度皆是上乘,是同品阶的夫人中亮眼的那一批。
有人曾在卢正德面前嘀咕过两句,一向老好人的卢正德立即就翻了脸,这让不少官家夫人都羡慕起苏氏来。
要不是杨从安点破,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人,居然做起了龟公,帮自己的上司和夫人打掩护。
“江家二老爷在杨家和杨大人谈话时,提过一句卢正德是个没种的男人,刚好被杨从安听见。杨从安觉得奇怪,先前还以为江家二老爷是在贬低卢正德,以为是江家二老爷做人两面三刀就留意起来。一来二去的,他便摸到了两个人有点苗头。”
这事实在是荒唐。
高门大户里阴司不少,给自己上司送美人来贿赂的更是不在少数,可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将自己正经夫人送出去的。
况且真要是说起来,江仲望官职也不算高,需要卢正德花这样的血本?
裴延年觉得这中间不对劲,“都调查过了?”
“调查的消息已经送来了,夫人知道之后便拿过去看了。”言下之意就是已经确认了。
裴延年“嗯”了一声,立即加快脚步朝着屋内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呕吐声。那声音是从细细的嗓子眼里涌出来的,就只是听着都能感觉到那种胃部痉挛的痛苦。
紧接着就是丫鬟低低的安慰声。
裴延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也没来得及在外面等,掀开帘子就朝里面走。一进屋就看见女子半趴在小几上,一只手扶着青釉渣斗,低着头干呕着。
其实也吐不出来东西,人平白地遭罪,抬眼看向门口时,水润的眼里全都是通红的血丝。
见到他回来,江新月反倒是打起点精神,撑着小几直接坐了起来,“问山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情况。”
“在路上听他说了些。”
裴延年走过来,这才将人看了个仔细。女子吐了一下午,此刻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可唯独眼睛是充斥着红色的血丝,看着怎么都像是皱巴巴的一团,没有丝毫的活力。
“你原先不就料想到这些,怎么还会气成这样?”
“你不知道……”江新月刚准备开口解释,胃里就是一阵翻涌,又不得已趴在小几上干呕起来。
裴延年从背后虚虚地搂住她,撑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顺着消瘦的背脊一下下轻抚着顺气。可两个人之间的体型悬殊过大,更像是一种压迫,尤其是此刻男人的脸色不大好,神情冷峻。两个人在一起就像是矫健的饿狼按住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兔子。
屋内全是酸腐的气味,并不好闻。
青翡在旁看得心惊肉跳,以为国公爷是为了乱糟糟的屋里生气,生怕男人一掌就直接把她家夫人劈晕过去,“国公爷……要不奴婢来吧。”
“不用,你们去准备点热水来,放几片茶叶进去。”
青翡还准备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青翠扯了扯袖子,担忧地看向自家的姑娘一步三回头地往外面走。
在要出去时,她似有所察觉地扭头瞥了眼身后。
就看见姑娘吐了才停,柔弱地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那个凶起来能将人吓哭的男人大手攥着帕子,替姑娘擦着嘴角,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少的变化,可不知道怎么就让人觉得温柔许多。
青翡歪着头想不明白,又在青翠的催促下往外面走。
实际上压根就没有青翡想的含情脉脉,裴延年又被气着了,“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吐了一下午胃里早就空了。”
“我吃不下。”江新月手脚发软,恹恹地,用了最后的力气抓着男人的衣角不放,“我想先和你说说江家的事。”
裴延年眼神微眯,看向怀中的女子,江新月丝毫不服输地回看过去,巴掌大恹恹的脸上全都是不肯服输。
他连连点了几个头,“成,你不吃我先吃点行吗,才从军营里出来,还没用过晚膳。”
江新月心里着急,很想说吃饭又完全不耽搁说事。可毕竟是有求于人,这么压榨人的话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声,“好”。
她寻思着按照裴延年以往的风格,用晚膳应当用不了多少时间,都等了一下午不在乎这么点功夫。
谁知道男人这次说用晚膳就正儿八经地用晚膳,让人做了鸡汤面送过来。
鸡汤厨房里一直是备着的,切了一点蛋皮丝和一把暖房里养着的小青菜,出锅时还特意将炖得软烂的鸡翅鸡腿都捞起来放在碗边。金黄色的汤汁裹着雪白的面条,碧色的葱花点缀在其间,香气扑面而来。
“你要不先吃点?”裴延年又问了一遍。
江新月心里嘀咕了句还怪香的,但是心里压着事想快一点解决,矜持道:“你吃你的,我还不饿。”
裴延年斜睨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拿过筷子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