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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你怎么能让我……成了别人眼里的坏人……”她倒在血泊中,看着自己的法袋被陆闻枢拿去,手指伸出去想夺回来,可只能逐渐无力地垂下去。
她咕咕哝哝,最后声不可闻地喊了一个名字。这之后,薛怀灵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了声息。
髓石幻境,在结束之后,一向极为安静,落针可闻。
安静得有些久了,三人依旧没有动作。直到空气中传来了一声骨节的裂响,薛铮远紧攥着拳头,忽然转身就要走。
却被玉蝉衣拦住。
“别拦我!”薛铮远双眼赤红,目眦欲裂,“谁都别拦我!”
玉蝉衣却根本不将路让开分毫,她双臂展开,挡着薛铮远的脚步:“薛怀灵是怎么死的你没看到吗!你难道想像她一样冲动送死?!”
“但凡她不要那么着急地将那些剑谱拿走,但凡她有一点点先保护自己的意识……”玉蝉衣语气艰难到几乎说不下去,“她是风息谷的继承人,只要她谨慎一点,陆闻枢不会那么轻易就杀了她。她不该惹怒他的,她何必……”
玉蝉衣彻底说不下去了。
“薛少谷主,求你。”玉蝉衣声音软了下去,“先等一等,求你等一等。”
薛铮远脸上的神色逐渐由愤怒转为了颓然,肩头慢慢垮了下去,到最后,膝盖脱力,身体寸寸矮小下去,直至跪伏在地,扭曲着身体如受伤之兽,抱头低低啸叫了一声。
第94章 认主 “修月”认主
幻境中的“薛怀灵”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动作,而跪伏在地的薛铮远却无法停止不可遏制的颤栗和啜泣。许久之后,他终于止住决堤的情绪,与微生溟和玉蝉衣一道,脱离了髓石幻境。
丢了魂一般的薛铮远冷静下来了,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眼底生凉。
他面上不动声色,手背却青筋绷起,手指剜着掌心,用力到似乎能将他自己的手掌捏碎。
玉蝉衣不自觉皱起眉,再次强调道:“薛少谷主,你别冲动……”
薛铮远声音哑涩地开口,对玉蝉衣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贸然去找他。”
“但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看上去想通了什么,向玉蝉衣与微生溟道:“先与二位在此地分别,我要回风息谷一趟。”
言罢他走出去,倏地又收住脚步,对玉蝉衣和微生溟拱手行礼,说道:“今日之事,多谢。之前多有不敬,是我的罪过。”
他垂着头,恢复了几分少谷主的风度,客气道:“今日是我欠你们一个天大的恩情,日后,我定会报答你们。”
见薛铮远要走,玉蝉衣还想再拦,薛铮远道:“还请玉道友放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只是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玉蝉衣蹙眉抿唇,见薛铮远说得信誓旦旦,她不好再劝,眼里虽疑虑重重,但还是错开了一步,让出路来。
薛铮远急匆匆离开。
只在经过相思石碑时,薛铮远还是刹住了脚步。
他视线垂落,目光落在尚未凋零的春剑兰之上,盛开的花映着石碑上刻着的“相思”二字,一瞬间,薛铮远绞紧眉头,步伐无法再前进半步。
他一直以为,陆闻枢与妹妹青梅竹马,天赐良缘,少时两小无猜,长大后情投意合,两人能结连理,简直是再好不过。
可是如今知道了陆闻枢心底真正的想法,他想笑灵儿傻,也想笑自己傻。
因为陆闻枢的薄情寡义,使得一切看上去美好的东西,爱情,友情……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七百年间,他想着灵儿和陆闻枢既是情投意合,灵儿之死于陆闻枢而言,何尝不是切肤之痛?为了不让陆闻枢伤心难过,他甚至不常在陆闻枢面前提起灵儿,免得陆闻枢与他一样伤心!
一千多年,他对他最是深信不疑。
薛铮远一拳狠狠砸到相思石碑上,石碑碎去一角,他却浑然不觉痛,只恨这痛楚还不够钻心,盖不住心底种种情绪的翻腾。
七百年前,就在这个地方,到处流言四起,有人说是他故意晚来一步,借弱水异动,除掉了薛怀灵。是陆闻枢挺身而出帮他作证,他对他倍加感激,却从来不去想,竟然是他赶到凤麟洲,正巧看见陆闻枢救起那孩童,反而是他自己给陆闻枢做了不在场的伪证!
这相思石碑,是他为了哄灵儿开心而立。
但薛铮远已经不敢去想如果薛怀灵知道在她死后,由他为她和陆闻枢立起了一块相思石碑,她会有多恶心。
额角青筋逐渐暴起,薛铮远压抑住将石碑毁掉的欲望,带着满掌的血,身影消失在弱水河畔。
薛铮远走后,玉蝉衣肉眼可见地陷入焦虑当中。
她不安地来回踱步,思忖着要不要去将薛铮远追回。哪怕薛铮远说了不会去找陆闻枢,但玉蝉衣还是焦虑到不自觉将牙齿咬得咯吱响。
她在想是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薛铮远要去的不是风息谷,而是去找陆闻枢,万一薛铮远的愤怒与眼泪都是假的;又或者,薛铮远没有真的听她的话,万一他控制不住怒火,还是去找陆闻枢对峙……
脑海里许多想法盘旋着,她臆想中的无数种可能,都会让之后的境况变得更糟糕。
这些想象让她几次生出一种去将薛铮远彻底拦下的冲动。
她的异常和焦虑,微生溟都看在眼里,他不自觉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