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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固们可不喜欢见我和风息谷走得近,但我也不听他们的就是了。薛少谷主,我常去弱水那边看看相思石碑,为的就是能和你见上一面。”

  “与我见面?”薛铮远挑了挑眉,“为何想见我?”

  沈笙笙道:“为了练剑。薛少谷主修为不俗,玉陵渡风息谷弟子里已经没几个人能打败我的了,我想和你比试。”

  沈笙笙对自己的目的不掩不藏,手中握着两柄短剑,跃跃欲试。

  薛铮远目光划过她手里的两柄短剑,却摇摇头,说道:“小道友再练上个百年,再来找我吧。”

  “那说好了。”沈笙笙收起短剑。

  她要的也不是今日就和薛铮远比试上一回,沈笙笙知道,薛铮远虽然不是剑道第一,但水平在剑修当中也算翘楚,那千年的修为是她无法轻易赶上的。能得到一个薛铮远日后愿意和她比上的承诺,沈笙笙笑道:“能得到薛少谷主的承诺,我此行不虚。”

  说完,笑吟吟去揽玉蝉衣的胳膊。

  得偿所愿,沈笙笙俏皮地朝玉蝉衣眨了眨眼。

  她来给玉蝉衣做去弱水的向导,除了把玉蝉衣当朋友之外,为的就是自己这点私心。

  之前她好几次让江言琅帮她引荐,江言琅怕暴露他自己和玉陵渡来往过密的事,拒不帮忙,沈笙笙也没法子找到薛铮远。

  多亏玉蝉衣,让她有今日这个机会。

  想到这,沈笙笙有些忐忑、又十分期待地再度看向薛铮远:“薛少谷主,日后可否请您帮我引荐,让我见一见陆闻枢陆掌门?”和薛铮远聊上一回的机会难得,沈笙笙想要赚够本。

  知道薛铮远和陆闻枢是多年好友,沈笙笙想让薛铮远帮她引荐。

  修剑道的,有野心的,谁不想一试剑道第一的锋芒?

  沈笙笙觉得,没有一个剑修没有幻想过和陆闻枢交手。

  但玉陵渡和承剑门的私怨可比玉陵渡与风息谷的不合要深得多,虽说陆闻枢对玉陵渡的态度并不算坏,也对玉陵渡多有帮扶,但父母一辈的那些事恐怕还是让陆闻枢心里有所计较,巨海十洲仍有修士活动的七大洲里,陆闻枢最少踏足的就是凤麟洲。

  长这么大,沈笙笙甚至没有见过陆闻枢一面。

  而陆闻枢的行踪又不是她这种小修士有办法知道的,沈笙笙只能抓住眼前这个机会。

  “这有何难?”看到沈笙笙求助般的眼神,薛铮远道,“别看陆闻枢他面上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和他认识多年,最知道他面冷心热,哪怕你不通过我引荐,自己去找他,说想和他比试,他不会拒绝你的。承剑门那么多厉害的剑修,不都是他教出来的?陆闻枢他最爱惜后辈了。不过,你可真得有和他过几招的本事。哪怕是我,从未在他手底赢过一次。”

  沈笙笙重重点头。

  “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剑修……”话说到此处,薛铮远突然一顿,她留意到玉蝉衣盯着他看,眼睛黑漆漆的,盯着他的视线令他心里隐约发毛,薛铮远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何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薛铮远觉得古怪……他怎么从玉蝉衣看他的眼神中瞧出了一丝怜悯来?

  玉蝉衣声音极轻地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什么,你们继续聊陆掌门吧。”

  她只是看到薛铮远现在这样,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都是自以为对陆闻枢最了解,却是自作多情。

  薛铮远从玉蝉衣这问不出什么,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先当成错觉。

  他对于沈笙笙这个难得对风息谷没有成见的玉陵渡弟子颇为热心,忍不住多提醒了沈笙笙一句:“等日后你若找得陆闻枢,可千万切记一事。”

  “何事?”

  “他脾气好,无论说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生你的气。但千万别在他面前提及沈秀。”

  沈秀,就是陆闻枢出身玉陵渡的生父。沈笙笙一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就变了。

  见沈笙笙知道沈秀,薛铮远也不多解释那段过往,只道:“他小时候因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吃尽苦头,就拿最近他慈悲心泛滥,收入承剑门的飞云宗来说——飞云宗的掌门与我和陆闻枢差不多大,小时候不知拿沈秀的事情带头嘲笑欺负过他多少次——虽然陆闻枢是以德报怨,在飞云宗落魄了之后对飞云宗多有帮扶,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小道友,你是玉陵渡的修士,为了你们玉陵渡的面子,指不定会去谅解沈秀,想替你们玉陵渡说上些什么——可千万不要。”

  “我可没有。”沈笙笙替自己声辨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是不会替一个做错事的人说话的。”

  薛铮远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三日,一路上,沈笙笙问了薛铮远许多关于陆闻枢的事。

  玉蝉衣只默默听着,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微生溟比她还安静。

  等到船靠了岸,沈笙笙将弱水之上的船化成巴掌大小,收回法袋。

  一行人踏在岸上,听着海面上的弱水拍涛声,看见无垠的弱水岸边上,伫立着一座相思石碑。

  相思石碑三人高,通体洁白,整体用玉石雕琢而成,上书薛怀灵的平生,写她以身献阵的过往。

  石碑之下,有一处三尺见方的祭台。

  看到相思石碑前的祭台空空如也,薛铮远心伤神哀,从法袋中取出一束花来,轻轻放到了相思石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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