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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买的药,我这小店的生意自然会跟着沾光。生意做不下去?怎么可能。”
巫溪兰牙关紧了又紧,把手往柜台重重一拍:“赔我灵币!三千灵币,还有订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药房老板睨着她:“早这样不就行了?”
巫溪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等出了药店,她抱着没有花出去反而变得更沉甸甸的灵币袋子,越想越气,折返回来,朝着药店的门吼道:“死奸商,开黑店的!别以为你不给我药,我就买不到药了!早就料到你会出尔反尔,在你这拿不到货,我早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此不讲信用,谁知道在你家买到的是真草药还是假草药!也就大冤种中的大冤种会在你这儿买药!”
一通吼将道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在他们的议论声中,巫溪兰功成身退,悄然离去,却还是忍不住打从心底里生气。
之前宗门里没有剑修,她也曾梦想过能做承剑门的生意。毕竟是大宗大派,能一笔做他们的生意,那就等于发大财了。
但如今宗门里多了玉蝉衣,有了一个剑修小师妹后,巫溪兰有了新的视角,便能感受到承剑门的蛮横与霸道。
这炎州最好的那些东西,几乎都被承剑门拿去,供给他们的剑修了吧。
这是根本不给非承剑门的修士活路啊。
她是早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若是药房里买不到草药,她还可以去找李旭买种子,李旭那什么种子都有,也有草药。
但论剑大会在即,承剑门又在到处高价收购草药,李旭会不会将他那的种子和草药全部抛售,巫溪兰不敢肯定。
她心里面惴惴不安地先回到不尽宗,打算回来看一眼带点能讨好李旭的东西,就去找李旭,结果一踏进禁制,却见李旭正在院子当中。
巫溪兰欢欢喜喜上前去,待看清院中的情形,脚步却缓缓变慢了下来。
就在一眨眼间,本是站着的李旭半跪下去。
他面色虽然尚且算是镇静,但抓着剑的手似乎承受到极大的冲击,虽还能抓着剑,但止不住地颤抖,指骨绷出白痕。另一手支着膝盖,若不是靠着这只胳膊勉力支撑,身体怕是已经跌到地上去。
而玉蝉衣剑指他的咽喉。
剑上寒光映衬着李旭的狼狈,玉蝉衣身上,却连一点微尘都没有沾上。
她满面平静,呼吸平稳不见剧烈起伏,垂着眼睛看着李旭。
若是把她手里的剑换成花枝,当她是正拿在手间拈花细赏,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这一派从内到外从容安稳的样子,就像是刚刚未曾经历一场激烈的对招一样。
玉蝉衣道:“承让。”
第29章 剑意 师兄说的那把剑,是给我还是不给……
院里一片阒然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李旭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一动,随后,一抹鲜红的液体自他指骨流下。
血液沿着剑格往下淌,寒光铄铄的剑刃上,被鲜血蒙上一层灰一样的红色。
他映在长剑之上的面容被鲜血掩盖,逐渐模糊不清。
李旭有些晃神,好半晌才抽回思绪。
剑意,居然是剑意……
记得刚刚拜入太微宗练剑时,师父就对他说过,剑修最难修的就是剑意。所谓剑意,不仅仅是一个剑修的风格,还是由一个剑修的剑心深处所生发出来的“气韵”。
一个剑修,不论修为多高,剑招多么华丽,如果没有属于自身的剑意,那也不算上乘。
李旭没有剑意。
他自问,拜入太微宗后,每日勤勤恳恳,勤加练习,是所有同辈中,最刻苦、修为长进最快、也是最虚心问道的那个。可唯独剑意怎么修也修不到。
师父说剑意不必强求,往往要痛彻七情才能感受,或者要清净六欲,方可明悟。总之,要有所机遇机缘,方可获得。
而玉蝉衣却有剑意。
一个初修剑道不过三载、打通灵脉不过二十四寸的小修士,用她的剑意,打败了太微宗的首徒。
将他虎口震伤的,是玉蝉衣的剑意,将他击败的,也是玉蝉衣的剑意。
他若作盾,她便化作矛;他若结网,她化作针尖。什么都阻挡不了她,什么都无法阻止她。
她有着一往无前的剑意,却又如同时刻在刀尖跳舞一般,时刻给人命悬一线之感。一旦被她的剑意缠上,就像落入到深深水湾中被水草所缚,又如同被毒蛇绞住身体,密不透风的杀意如同一张天罗地网重重罩下来,纠缠不休,直叫人在踏入那一刻心中便生出惧意,无半点逃脱的可能。
好半晌,李旭才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输了。”
赢……赢了?
巫溪兰不敢信。
她惶然眨了眨眼,面上发懵,不敢相信玉蝉衣竟然真的就此将李旭打败了。
巫溪兰心中本能生出一股欣喜。只是还没等巫溪兰笑出声来,这笑意就被她自己压灭在喉咙中。
至少不能在这时候笑。巫溪兰情绪转得太快,呛得咳嗽起来,趁着这两声咳嗽,她硬生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表情由惊喜调整为了担忧。
巫溪兰冲向李旭,搀扶住他,眼睛却还是先往玉蝉衣身上扫了一扫,确认玉蝉衣那丁点无碍之后,才转过眼来专心看着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