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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何你只讨厌陆闻枢,不讨厌微生溟?”

  微生溟说:“尹海卫同你说了这么多,不觉得微生溟很可恶吗?”

  玉蝉衣到他对面坐下。她道:“尹道友的这一番话,我知道他说的是他所知道的实情,可其中有几点,我觉得很蹊跷。”

  “哪里蹊跷?”微生溟抬眼看着她。

  玉蝉衣顿了顿,说道:“其一,微生溟不敌陆闻枢,败在陆闻枢的手里。”

  “其二,微生溟的心魔,是否真的是因为陆闻枢而生?”

  她话音一落,微生溟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停顿片刻,选择问了这样一句:“为何这两点蹊跷?”

  “我说过,我不会通过传闻认识一个人。尹道友说,关于微生溟败在陆闻枢手里那一战,无人见到,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众人推测,都是道听途说。”

  “既是道听途说,就不可全盘信任。至少,我不全信。”玉蝉衣的声音如金石坠地,眼里微光闪烁,“我见过微生溟创的杀招,哪怕这杀招已经被破,但能够创出来就说明他不是一般的剑修。至少,在我眼里,他的天赋与实力,都在当时的陆闻枢之上。”

  为作掩饰,玉蝉衣补充:“至于陆闻枢当时实力如何,我虽然未曾见过,可依照常理推测,他哪怕能够赢过微生溟,也至少不能赢过太多。”

  陆闻枢论剑术实力,并非庸碌之辈,这点,玉蝉衣承认。

  可要是说,一千年前的陆闻枢就能叫当时的微生溟元气大伤,玉蝉衣不信。

  陆闻枢是有了“荧惑”,但微生溟那里,也有“七杀”。

  陆闻枢要凭什么,才能叫一个天赋卓绝而又实力超群的剑修输得那样狼狈?

  要知道,微生溟做剑道第一的那些年,可比之前任何一个剑道第一都更叫人心悦诚服。

  元气大伤,满身伤痕,触目惊心,伤口最深处,皮翻肉烂,森然可见白骨……尹海卫所描述的微生溟的伤势,不是单凭一个陆闻枢就能做到的。

  她掷地有声地说完,微生溟垂着眼睛,半晌没说话。

  天色已经昏暗下去,药庐那边掌起了灯。

  微生溟的脸一半沉浸在光里另一半在阴影,眉宇间似乎藏了太多旁人瞧不懂的东西。

  他太久没有说话,玉蝉衣以为他是对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不太认可,继续说道:“微生溟是我知道的天赋最好的剑修,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心魔困住的。比起陆闻枢,我更欣赏微生溟的造诣与剑术风格。”

  “天赋最好的剑修?”这时微生溟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忽的抬起眼来看向玉蝉衣,他眼底震动异常,如有波光摇晃,又如尖锐的冰碴落入其中,其中锋芒不可逼视,语气也是前所未有之冷厉,嘲讽之意几乎从他的牙关底下迸溅出来,“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人远比微生溟的天赋更高?什么微生溟什么陆闻枢统统及不上她!若不是、若不是……”

  他忽然在最激动处停下,急喘着气。

  玉蝉衣却并未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

  因他话里的内容,着实令她惊了一惊,惊讶到忘记去顾其他事,玉蝉衣追着说道:“世上竟还有这等人在?”

  “是谁?”她眼睛不由自主地发亮,一双漆黑眼眸明亮异常。

  微生溟见她脸上神采飞扬,心脏猛然止不住地开始痉挛。

  玉蝉衣已经等不及地飞速思考起来:“既然有这种人在,定然不会默默无闻,名号一定响亮。”

  微生溟指尖重重一颤。

  玉蝉衣报以期待地问:“师兄,你能帮我找到这人吗?或者,你可否告诉我这人是谁,我自会去寻。”

  微生溟合闭了双眸,对比玉蝉衣一脸喜色,他却满脸哀戚。两人虽然分坐石桌两端,但却一悲一喜,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聊的不是同一个人。

  玉蝉衣犹在问,她有着一连串的问题:“这人是女修士,还是男修士?仙龄几何?在哪个门派?在炎州吗?还是流州人士?姓甚名谁,可愿意与人切磋?”

  耳畔声声嗡鸣,苍白嘴唇在止不住的颤抖中开合,微生溟喝止她道:“别说了!”

  喉头似被一团棉花堵住,极为简短的句子,被他说得格外话不成调。他接着说:“找不到了……”

  声音嘶哑异常,尾音绞着颤。

  昏昏夜色中,玉蝉衣只见他胸膛起伏剧烈,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眼底却晶莹潋滟一点水光,将将要顺着脸颊落下,又被他信手拂去。

  看着他修长指尖上残留的湿润水痕,玉蝉衣后知后觉意识到,方入耳的那句“找不到了”最后那抑不住的颤音意味着什么,心底轰然一震。

  那是……泪吗?

  他,是……哭了?

  第28章 不够 我好像……好像把师兄给弄哭了……

  灵脉尽毁时也不吭一声的人,到底有多难受,才会掉下这一滴泪……

  玉蝉衣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她眼前掉泪,哪怕只是倏忽而逝的一点晶莹,她依旧本能地感到惶恐,坐着的姿态变得拘谨万分。

  她张了张嘴唇想要说点安慰的话,却实在缺少此道的经验,才张口便觉得笨拙,又默默将嘴巴闭上。

  这时却听见微生溟喑哑嗓音又响起来,他的声线缓而慢,慢极了,“那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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