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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做人,又怎么能继续江苏的差事。”

  说起来,钟应芳若是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泼他身上的脏水他完全可以不认,皇上必定会给他遮掩。

  渔娘却说:“人至贱则无敌,钟应芳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没脸没皮,皇上拿捏不了钟应芳,估计最开始也不会考虑起用他。”

  换好衣裳,喝了杯热茶,贺文嘉从喉咙暖到胃:“师父可在家?”

  “不在,上午就出门去了。”

  一猜就知道师父肯定去范家了,贺文嘉也不再问,拉着自家夫人的小手笑问:“咱们中午吃点什么好吃的?”

  刚才还说正事儿了,掉头就说吃什么,渔娘笑着推了他一下:“二舅舅派人给咱们送了两筐海货,什么海鱼、螃蟹、海虾都不老少,今天中午就吃这个。”

  “那好呀,还是二舅舅惦记咱们。”

  “你可得了吧,大舅舅家送菜蔬的时候你也是这般说的。”渔娘嫌弃他有奶就是娘的嘴脸。

  贺文嘉哈哈大笑,仔细想想,还真是。

  “今日朝廷刚出了大事,咱们不好去范家,上午范先生出门去范家时,我吩咐人捡了一筐海货给范家送去。”

  “你考虑得对。”

  午食还没做好,等着用饭呢,贺文嘉懒骨头病犯了,一下倒在矮榻上,还把渔娘拉着跟他一块儿躺下。

  渔娘侧躺在他怀里,看他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发呆。

  “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头回见到这般刀刀见血的朝堂斗争心里有些复杂。”

  没有永远的胜利者,就算是皇上也会被人拦住手脚。没有永远的朋友,说不准回头就捅你一刀,要你的命。

  “渔娘,咱们好久没回家了吧。”

  渔娘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颊:“是有好长时间没家去了,爹娘师父师娘他们,肯定想我们了。”

  “哎,我也想他们了。”

  贺文嘉十分想念家里人,又怕他们来京城后被他连累。

  好在,他还有渔娘。

  小夫妻俩紧紧抱在一起。

  阿青站在门外禀道:“主子,摆饭了,今儿做了清蒸大虾,螃蟹面、红烧海鱼,香熏鱼段。”

  夫妻俩一骨碌爬起来,精神百倍:“走,吃饭去。”

  偶尔自怜不算什么,日子么,还是要精神百倍地过下去,这才是大人该有的模样嘛。

  一顿海鲜大餐,五菜一汤,夫妻俩吃得格外满足,过了会儿又困了。

  困了吗,那就午睡片刻吧。

  下午的阳光爬上窗棂,院子里墙根底下的积雪闪着光,这一个午觉,真是睡得十分饱足。

  睡醒时,夫妻俩相视一笑。

  庄子有句话说得好: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贺文嘉这会儿满血复活,他觉得自己是巧者,是智者,是有为者有所求。

  抱着媳妇儿狠亲了一口:“你一会儿要做什么?”

  “去书房看书,再想想我今年要写的话本。”

  “好,那我陪你,我也要继续编我的《数术全书》,最近因为宫里的事情忙,耽搁得太多了。”

  贺文嘉自己有数术天赋,再加上有师父帮忙,不用像别的人修书,一修就是三五七年,或是几十年,他感觉若是顺利的话,最多明年他就能修好这本书。

  修一本好书出来,于国于民都有大功劳。赶在三年后新科状元进士进翰林院之前把差事办完,功劳在身,他好给自己谋个好去处。

  范江桥家来,过来书房,看他们小夫妻俩一人占据一张书案,都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他不禁微微一笑,都是好孩子。

  “师父。”

  “师父,您来了!”

  贺文嘉和渔娘看到范江桥进来,都站起身请他到火盆跟前坐。

  渔娘亲自倒茶。

  贺文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关心道:“这会儿衙门才下值不久吧,您这会儿就回来了?”

  “嗯,钟应芳进了刑部,和他有关的事,大体了了,我跟范江阔说了两句就回来了。”

  “那就好。”

  范江桥叹气:“皇上虽严厉不好亲近,却不是刻薄寡恩的人,钟大人自身没多大错,范江阔猜测,钟大人提前致仕是肯定的,性命之忧应该不会。”

  “背后的那些人不会乘胜追击?”

  范江桥想过,他觉得不会。

  他们和皇帝对着干,皇帝没有要鱼死网破的意思他们就烧高香了,哪里有人真不怕死,愿意拿命去跟皇上置气。

  再说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啊!

  朝廷上看似陈方进一系的人赢了,等事情了了,背锅的那些人都讨不了好。

  连续好几日的闹剧因为钟应芳下狱短暂地安静下来,贺文嘉隔天再去保和殿当差时,内阁阁老们还是跟前几日钟应芳没回来之前一样,当没这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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