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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一个罐头,那些流浪猫尚且知道蹭他的裤脚对着他喵喵叫。
路锡鸣轻啧了一声,那张向来阳光开朗的面容变得微微有些阴沉,下意识点了支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鸣哥。”
兰智正察觉到不远处几人投来的厌恶眼神,他有些尴尬,小声道:“这里应该是禁烟的吧。”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谢谢你提醒。”
路锡鸣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他连忙熄灭了烟头,神色又恢复了自然,笑道:“你要吃什么就点吧,我刚刚问过学姐了,她说她有事就先不过来了。”
“我都说了吧,她肯定不会来的,鸣哥你是不知道,我姐这人最喜欢拿乔了,说白了就是矫情,你不用理她。”
兰智正从善如流拿起了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品满眼放光,心里对路锡鸣的财力更有了新的认识。
从前他就知道路锡鸣是个富二代,毕竟他在游戏里随手一充都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今天见了面之后才发现路锡鸣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有钱。
难得可以来这种贵价餐厅吃饭,他大哥和嫂子急着回去没享受到,一会儿他可得多拍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炫耀炫耀。
兰智正兜里没钱,但是不妨碍他点菜的时候一点都不怯场,两个人吃饭硬生生被他点出了八个人的菜量。
路锡鸣对此全程无动于衷,他看着兰智正拿着手机四处拍上菜之后又吃得狼吞虎咽,喝完红的又要喝白的,就差没把想占便宜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兰智正根本不需要别人劝酒,他自己就能给自己喝晕乎了,他和路锡鸣从游戏球鞋谈到手表豪车,最后又绕回了兰稚青的身上。
“鸣哥,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兰智正一想起兰稚青就窝火,他轻嗤道:“就她那个臭脾气,我还寻思着她没朋友呢。”
“之前社团活动见过,今年还一起上了同一门课。”
路锡鸣回答了一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学姐很厉害,我们的小组作业得分最高。”
“那是肯定的啊,我姐虽然别的都不怎么拿得出手,但是学习肯定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她从小到大一直考第一,你要是以后有什么作业不想写的,尽管找她帮忙就是了。”
兰智正毫不犹豫打着兰稚青的名头买了个人情给路锡鸣,几杯酒下肚,他的话匣子也算是彻底打开,对着路锡鸣一通高谈阔论。
他洋洋自得道:“不过她学习好也得多亏我和我哥,当时我哥上初中的时候,他的作业都是我姐帮忙写的,这不也算是提前磨炼了吗。”
路锡鸣闻言挑了挑眉,他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这么厉害啊,你姐学习这么好,从小到大肯定没受过什么挫折吧。”
“挫折……她能有什么挫折,最多就是小时候走丢受了两天罪,反正她现在是不得了了,找了个有钱老男人,尾巴看着都要翘上天了,回家对我又打又骂的。”
兰智正借着酒意开口道:“鸣哥,说真的,要是你是我姐夫就好了,咋俩多投缘啊。”
“这我可没办法,你姐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路锡鸣笑了笑,他主动岔开了话题,问道:“你说学姐小时候走丢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事我也不太清楚,光是听我爸酒后说了个大概。”
兰智正给自己倒了杯酒,解释道:“我爸以前是海员,他之前有个同事和一个德国女人结婚了,一直定居在德国但是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想来我们家领养一个。”
“那对夫妇上门的时候看中了我,不过我爸妈不答应,他们又换成了我姐,说好每个月会给我爸妈寄八百块钱,等人走了时候才发现那两人其实是人贩子。”
路锡鸣闻言微微一顿,皱眉道:“那这应该不能叫走丢,应该叫拐卖吧。”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是我姐那个时候是
自己跑回来的,回来一直念叨什么蛇啊神啊的,后来又发烧住院,这些事也就都不记得了。”
兰智正话都说完了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补充道:“我爸妈怕她又想起来害怕,所以干脆就一直说她是自己走丢的。”
“鸣哥,我是把你当亲哥才和你这么掏心掏肺的,这事你可别去和我姐说啊。”
路锡鸣闻言挑了挑眉,点头道:“当然,我一定会保密的。”
……
兰稚青整个人都浸泡在浴缸中,感觉紧张疲惫的身心在瞬间放松了下来。
其实她很喜欢这种被温暖的水流所包围的感觉,有一种重新回到羊水之中的错觉,下一秒她就可以拿脐带上吊,结束掉她往后的悲惨生活。
不过酒店到底只是酒店,没有人会像沈寂一样帮她在浴缸里放会呲水的小黄鸭和可以在水里打滚的小海豚。
沈寂……
她为什么又要想沈寂。
兰稚青盯着水面发呆,开始思考一些有关生命的哲学问题。
她对Schlange是依赖还是爱,她应不应该为了那点爱与依恋选择无视一切,明天早上是吃豆沙糕还是鸡蛋灌饼,是喝小米粥还是喝豆浆……
兰稚青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她产生了错觉,她总觉得水温似乎在渐渐升高,热得她有些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