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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都没有吗?”唐纳言撑着桌子起身,“走了,回去看看夫人。”

  周覆叫住他:“你不说进不去门吗?”

  唐纳言早想好了对策,他说:“进不去我就在她门边躺下!小齐能让我当叫花子吗?”

  等他走了,周覆嘁了一声:“还不如当叫花子。”

  “我也走了。”郑云州摁灭了烟,站起来说。

  周覆挑起眉梢看他:“你又干什么去?你也有夫人吗?”

  “滚。”

  林西月下了飞机,在出口处看见朝她挥手的庄齐。

  她推着箱子小跑过来:“齐齐!”

  “累了吧?”庄齐让司机把她的行李搬上去,“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林西月和她一道坐上后座。

  她揉着庄齐的的手说:“好啊,不过这是你家的”

  庄齐解释说:“我哥的司机,我借来用一下,这不是接你吗?”

  “你哥?”林西月眼帘微微上撩,“结婚了还叫哥啊?”

  庄齐掩了掩口:“叫习惯了,改不了。”

  她拨了一下头发,红着脸说:“别说我了,你在香港好吗?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纽约,那会儿你刚去律所上班,一下又过了这么多年了。”

  林西月说:“好是好,但我听粤语听不习惯,也不会讲,我还是回来吧。”

  “我不信,你的适应能力那么强,下功夫学有什么学不会的,还过不了语言关吗?”

  她拍了拍齐齐的手背:“好吧,其实是律所太累了,我怕身体熬不住,提前替自己做打算,我考了京里的单位,后天就去面试了。”

  庄齐笑着点头:“那先祝你面试顺利。”

  她们去吃饭,司机一路往胡同里开,两旁的景致越来越熟悉。

  槐树褪去了盛夏的浓荫,护城河边的垂柳扔挂着青绿,细长的枝条被风吹拂着,从水面拂过时,搅碎水中灰砖城堞的倒影。

  林西月和庄齐说着话,等到她反应过来,这个地方好像是濯春时,车门已经被打开。

  门僮朝她笑:“唐夫人一早就订好了位置,可算到了。”

  林西月咂摸了下,才明白这个唐夫人是庄齐。

  她站在门边,仰起头,几片打着旋的柳叶在秋风里扑过来,落到她脚下。

  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林西月十九岁,拘束地跟在郑云州身后,认不清门路。

  那年她进到里面,看什么都觉得精致华贵,应接不暇,样样摆设都稀罕,有一种剪水作梨花的素雅。

  这几年只身在外,她还是时常想起那个浓云蔽月的夜晚。

  想到自己红透的脸,想到那些没来由的遗憾或叹惋。

  其实没什么难懂,不过是她在那一刻里动了心。

  岁月冲开了那道厚重的屏障,林西月才总算看清,她不是不爱郑云州,她很早就爱上了他,只是她的爱太僻静了,僻静到谁也没有发现。

  “还看什么呀?”庄齐拉了她一把,“进去吧。”

  林西月笑:“你怎么请我来这里吃饭,多破费。”

  庄齐哎了声:“其他地方做的江南菜都不好,不如这儿。”

  “那倒是。”

  她们一起进了房间,脱下外套,林西月也没看菜单,随口报了几样以前常吃的,问服务生有没有。

  服务生点头:“有,一直有。”

  林西月说:“好,我就要这些,齐齐呢?”

  庄齐想了想:“我再加一个甜点吧,后厨新做的碧螺春奶冻,上次看云州哥给别人点,我馋死了。当时太饱,我哥非不给我吃,今天尝尝。”

  “他给谁点?”林西月忙问。

  语速太快了,庄齐疑惑地看她:“哦,你很关心嘛。”

  林西月低下头,用手指拨着白釉杯口,求饶的口吻:“哎呀,在美国都跟你坦白了,告诉我吧。”

  庄齐瞪了她一眼:“给他妹妹赵青如呀,还能有谁?”

  “哦。”林西月这才端起茶来喝,“他这几年”

  庄齐立刻说:“没谈恋爱,没结婚,给他说亲的倒不是不少,但他的金面太难见了,气得郑伯伯半死,我都问替你清楚了。”

  林西月听得好笑,手腕震动,笑得茶都泼出来。

  她又赶紧去擦唇角:“你跟谁问的?”

  “唐纳言,云州哥的事他全都知道。”

  “你没说是帮我问的吧?”

  “放心吧,我哥嘴很紧的,我交代了他别说,我们西月要面子。”

  林西月放心地哦了句:“那就好。”

  吃完饭,她们从里面出来,还没走到院中,抬头碰上郑云州。

  他出来透气,白衣黑裤的装扮,缭绕一身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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