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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没学过怎么尊重别人,傲慢到了跋扈专横的地步。当年我喜欢你,也只会跟你讲条件,连问都没有问你的意思,就先拿你弟弟来逼迫你。”
“说得再严重一点,我是个爱无能的人,只会用权势来换取一点青睐,明明是我单方面地喜欢你,还要不可一世地站在这里,等着你主动来问询我。”
“在我身边那么久,一直小心地消解我的怒气、嫉妒和猜疑,哄着我高兴,你承受了这么多,的确很辛苦。换了我来当你,一天也忍不了。我们的关系存在权利差,这就是你说的不平等。后来我明白了,我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是没有资格美化自己的。”
“你也可以有你的愿景,也要去世界上其他地方走走,多接触几个人,才知道哪一种生活是适合你的。不能因为我走过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要求你也这么认为。”
他自顾自地剖白着,说了很多从来没说过的话。
西月坐在后头听,听得入了心,入了迷。
眼里汹涌而出的酸涩怎么都压不回去。
郑云州是很直接的,咄咄逼人,从不给其他人留脸面,生了气就更是。
但这番话说得情绪调谐,完全在匹配她的立场。
像把一颗阿片类药物递到了她口中,伴随着苦涩的汁液化开在喉咙里,产生了药理性的镇静,瞬间释放出大量的多巴胺。
她今天来,并没有化妆,但一双薄薄的眼皮泛着水红,睫毛早被泪水濡湿。
林西月极力克制着,小口地吸气,忍住不发出抽噎的声音,但眼泪越积越多,温吞地打湿她的裙面。
“好了,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
郑云州这几天很忙,为了抽出这一个不被人打扰的下午,昨晚在集团加班到凌晨。
倒也不用准备,这些话他在心里酝酿得够久了。
林西月走了之后,他常睡在茶楼里那张他们厮磨过的长榻上,不因为柔软好睡,而是可以常常梦见她。
但这不是长远之计。
有一个晚上,郑云州在夜里被吓得醒来,彻底暴露出这种慰藉的虚幻性。
他梦见林西月消失,自己发了疯一样冲出去找,梦中光阴如箭,回来时已是满头白发,步履蹒跚,只能扶着院子里那株梧桐,喘不上来气。
他找不到了她,世上已经没有这个人。
过去五年里,郑云州坐在暗室内抽烟,眼看着远方的天色渐渐明亮,他都以为,不会再有一个夜晚,像刚过去的那个一样,冗长又痛苦了。
但事实总是告诉他,下一个还要更难熬。
他就这么熬了五年多。
郑云州转身,看见她湿着眼睛望过来,乖巧的坐姿已经维持不住了,脚尖不安地踮着。
“怎么了?”他拿着纸巾盒走过来,弯腰递给林西月,“擦擦。”
他眼里其实也泛酸,眸子发亮,眼眶蒙上红晕。
老天保佑,她还肯听他的忏悔,还愿意为他掉泪。
而不是无动于衷地坐着,拿出冷淡的公事公办的态度,一口一个郑董。
林西月抽出纸,在眼睑上摁了几下,吸了吸鼻子。
她又抬头,对上郑云州的视线:“我现在能说了吗?”
“很长吗?”郑云州轻轻笑了一下,“需不需要我坐下来听?”
林西月摇头,哭过之后很娇憨的语调:“不用,就一句话。”
郑云州太阳穴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指发着抖。
他很怕她说,抱歉,你觉悟得太晚,我等不了了你。
他怕他的认错和示爱变成青天白日里的一场烟花,炸响了也无人欣赏。
郑云州眼看着她站了起来。
她很努力地笑,很努力瞪圆了眼睛,不要眼泪再流出来,两只手同时扶上他的手臂。
然后,他听见林西月温柔地提议:“今天天气挺不错的,我们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说好不好的时候,眼珠子在他脸上滚动两下,有点紧张。
郑云州神色一僵,指腹情不自禁地刮过她的脸,目光专注:“小西,你的声音好轻啊,我差点没听清楚。”
“嗯,我怕你拒绝我,不敢大声说。”
林西月又由笑转哭,坚定的表情忽然间就垮了下来。
“我拒绝你?“郑云州凄恻地笑了下,继而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脸低下去,蹭着她毛茸茸的头发,“我不想活了差不多。”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定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林西月也牢牢地箍住他的腰。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磅礴地,混着喉咙里压不住的哭声,齐刷刷从面庞滚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一切都是虚的,飘的,只有郑云州的怀抱是热的,是真实的,是可以依靠的。
林西月很少哭,更不要说哭得这么失态。
她没有父母,也没有家,没有亲人在身边,连深爱的男人也要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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