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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报职务,听上去难免有以权压人的嫌疑。

  只说是云州的爸爸,显得亲切,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林西月愣了一下,挤出个晦涩的笑容:“您好,我不方便,就不起身了,您随便坐。”

  丁秘书站在床边看着她。

  小姑娘虽然脸色苍白,但清丽的底子还是在,甚至不卑不亢的,给了他礼节性的笑容,在受了这么重的打击下。

  丁秘书在沙发上坐了,看望慰问他是做惯了的,也很有一套。

  他语调平和地说:“小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节哀啊,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能做的也就是缅怀,悼念,别的也无济于事。”

  丁秘书说话是很能给人力量感的。

  林西月点头,但心里也知道,这不是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她说:“嗯,我都明白,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丁秘书说:“没有,我们就是关心你,怕你年纪小,突然遭遇这样的事,会钻牛角。”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另外,今后生活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你留好。”

  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工作,阅人无数,这小姑娘看着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讲得那么直白赤裸,把意思点到了就好。

  林西月双手接过,记在了手机里:“谢谢,有要帮忙的,我一定打给您。”

  “好,你多保重,再见。”

  丁秘书没久留,待了会儿就走了。

  快到中午时,郑云州忙完,接上她出了院。

  林西月换了件黑色大衣,她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清粥,还是郑云州软磨硬泡喂下去的,她没什么力气,指尖发着抖,毛呢外套的扣子都扣不上。

  “来。”郑云州把她拉到身边,给她扣好了。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出了医院。

  林西月手脚酸乏,靠在他怀里时,不说话也不动,闭着眼,睫毛轻轻地颤。

  上车后,袁褚坐在前面问:“郑总,现在回家还是”

  “去殡仪馆吧。”林西月低弱地出声,她抬头看郑云州,“我去送送小灏。”

  郑云州叹气,也不好在这时候拗她:“那就去吧。”

  “好的,我让那边准备一下。”袁褚发动车子,一边去拨通电话。

  郑云州压下眼皮,柔声嘱咐她:“去可以,到了那里不要再像昨天一样哭了,答应我。”

  林西月乖巧地点头:“知道。”

  殡仪馆里的味道很杂,消毒水里混杂着香烛的烟气,静穆得吓人。

  郑云州牵着她进去,林西月的嘴唇一直在抖,指甲掐进了他的掌心里。

  冷藏柜抽出来时,带出一阵白色的冷雾,董灏的脸埋在雾气里,看着那么小。

  入殓师给他擦干净了血,化了妆,令他看上去年轻稚嫩,就像在睡午觉,脖子上盖着厚厚的粉,但仍遮不住左侧的刀口。

  林西月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的他的脸,却被工作人员拦住:“您节哀,会碰掉妆的。”

  郑云州裹住了她的手:“好了,就这么静静地看吧。”

  她忍了又忍,把眼眶里的泪忍了回去,一言不发。

  从里面出来时,不知道是灵堂外的哪家人碰翻了火盆,叮咣一声巨响,把屋檐上的麻雀惊得飞起来。

  回家的路上,林西月说:“我想把弟弟带回云城安葬,可以吗?”

  她想,小灏一心想要回老家,留在这里会不高兴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陪你一起去。”郑云州抱着她说,“只要你听点话,赶快好起来。”

  袁褚听后,谨慎地提醒了句:“郑总,后天有场生物医疗行业峰会,你是副主席,要发言的,可能不方便出京。”

  林西月本来也不想他陪着。

  她说:“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开会要紧。”

  车子平稳行驶在郊外,入冬了,河流进入枯水期,河床露出褐黄的脊梁,电线杆歪在田埂尽头。

  几株芦苇折断在水边,车窗外不断有寒树枯枝掠过,几只漆黑的乌鸦立在上头,羽毛被北风吹得蓬起来。

  他心里浮动隐约的不安,但峰会确实又不能不去。

  他琢磨了片刻:“那这样,我派几个人t?陪着你,一应事情让他们去办,你别累着。”

  “嗯。”林西月在他怀里点头,无声地闭上眼。

  在金浦街休息了两天,林西月都表现得还算平静,没再大哭大闹。

  郑云州给她请了一周的假。

  出发去云城的头天夜里,他躺在床上,不放心地再次交代:“安顿好了就早点回来,别让我担心。”

  “好。”林西月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轻柔地说,“你也别太累了,记得吃饭,我知道开会很烦,但还是少抽两根烟吧,好不好?”

  郑云州玩笑说:“怎么了,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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