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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月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眶酸得要命。
但伸手摸了摸脸,又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没人看得见她。
天不知道怎么就黑了,林西月看小灏又下了楼,她也忙跟出去。
他仍去那个沙堆里玩沙子,身体左摇右摆的,碰动了旁边摆放不稳的红砖。
眼看砖头就要掉下来,林西月着急地大喊了句:“你快出来,你姐姐不是不让你玩吗?”
可她的喉咙就像被人掐住,朝着男孩子死命地喊,他也听不见。
“小灏!”
林西月吓得睁开了眼。
她躺在床上,脸陷在松软的枕头里,鼻腔里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头顶上的输液瓶中,药水正一滴滴地往下流。
病房里不见人影,走廊上倒是有t?响动,仿佛是郑云州的声音。
他又在生气,骂身边的警卫说:“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守在她身边都会出事?啊!”
警卫惧怕地解释:“郑总,那个叫葛世杰的,出来的太快了,又是大白天的,胡同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根本防备不了,他一亮了刀,我们就拨开人群跑过去了,只差了那么几秒钟,要再晚一点,他杀完董灏,下一个就是林小姐。”
郑云州也感到后怕,袒露在白炽灯下的冷白手臂上,根根汗毛竖了起来。
他都不敢去想,如果没的是林西月,他会怎么样。
郑云州微微气促,眼神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警卫慌忙低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袁褚在旁帮着说了句话:“是,我联系了警方,葛世杰的口供是这么说的,如果没被制住,他还不会停手。附近的居民说,他这几天常在那条胡同里,是专等着林小姐过去的。”
“好了,去吧。”郑云州疲惫地挥了挥手。
他打开病房门,看见林西月已经醒了,眼皮微阖。
郑云州坐到床边,握住她另一只手说:“觉得好点了没有?”
她摇头:“扶我起来。”
他把枕头垫高了一点,托住她的背:“慢慢的,仔细头晕。”
林西月靠在枕头上,双眼空洞无神,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郑云州端起旁边的保温杯,拆了根吸管放进去:“来,你躺了这么久,喝点水。”
她顺从地吸了两口,摆摆手,说不要了。
林西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件沾满了血的衣服换掉了,她身上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郑云州把杯子放回去,往后拨了下她的头发,温柔地问:“饿了吗?我让人熬了点粥,你吃一点好不好?”
她又摇头。
林西月嗫喏了一阵,还是问:“我弟弟呢?”
郑云州揉着她的手说:“送去殡仪馆了,你要去见到最后一面的话,我陪你,但我们要先吃点东西,你的身体也不好。”
“嗯。”
林西月强忍着悲恸,但眼泪还是在抿唇的瞬间,一颗颗地砸了下来。
她的肩膀抖起来,越哭越剧烈,后来嚎啕着说:“我本来我本来今天要送他回云城的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看她这样,郑云州的心像被揪了一把,紧巴巴地皱在了一起。
他皱眉,疼惜地把她抱到怀里,不断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小声劝慰说:“不是你的错,怎么能怪你呢?”
林西月把脸埋在他胸口,哭得肝肠寸断:“我不要他救我我宁愿是我自己去死我不要他这样救我我怎么对得起董老师”
“我相信,我相信。”郑云州的衬衫被打湿了一大片,她温热的眼泪不断地扑上来,又很快变凉,黏腻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但他全然没察觉,仍一下下摸着她的背,试着让她安静下来。
郑云州也红了眼眶,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掺着一丝哽咽:“你听话,不要这样哭了,伤身哪。”
林西月哭得喉咙沙哑,还靠在他肩上说:“小灏要开小吃店,我都给他存好钱了,要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走就好了,葛世杰就不会找上他。”
郑云州拍着她说:“不是你的责任,据葛世杰自己说,他在那里蹲点很久了,就是奔着你们去的。他得了痨病,没几天活头了,就想杀了你,也杀了董灏,他说他一个都不放过。”
林西月又开始发抖,咬着牙说:“他真该挨千刀万剐!”
她太虚弱,医院不批她的出院手续,在病房观察了一夜。
隔天一早起来,郑云州接了个要紧的电话,说要先去趟集团,一会儿就来接她。
林西月点头:“别急,你路上慢一点,我在这里等你。”
“好。”郑云州的指腹刮过她的脸,叮咛说,“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动,要什么吩咐他们。”
“嗯。”
她在床上坐了会儿,没多久,有个四十来岁,样貌儒雅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丁秘书说:“小林你好,我是云州爸爸的秘书,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