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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云州说:“不是你还是我?”
好吧。
袁褚打下车窗,像恰巧刚看见西月那样叫她:“林小姐,好巧。”
林西月也笑:“袁秘书,又见面了,你好。”
“你好。”袁褚朝她挤出一个笑容,“下山还要走好长一段路,上来吧,送你回学校。”
林西月张口就要拒绝:“不”
这时后座的车窗也降下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别啰嗦了,快点的。”
她看见郑云州那张脸就绷紧了神经。
再一瞧,袁秘书眼神里释放的全是求救信号。
林西月无奈地说:“好的,来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袁褚难受的样子,她还是上去比较好。
她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坐好后,先朝郑云州点了个头:“谢谢郑总。”
郑云州靠在椅背上,淡淡应了一声。
袁褚专注地开车。
但也留了一耳朵听后面。
他不知道郑总是在搞什么名堂。
人是他要弄上来的,现在又一声不吭了。
他总不是以为,只要摆出一副莫挨老子的冷酷样,就能自动吸引到姑娘吧?
这都是上个世纪追女孩的手段了。
车开进市区后,郑云州才开口:“吃饭了吗?”
“没有。”西月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立刻说。
郑云州下了道令:“去濯春。”
袁褚点头:“好的。”
濯春是一家开了多年的私人会所,就在西城一条青砖灰瓦的胡同里,京中子弟们饮酒聚会都爱往这边去。
林西月猜测,这大概是个用餐的地方。
她拨了下头发:“郑总,吃饭就不用了,我还是先回”
学校两个字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我妈说你是云城人?”郑云州问。
林西月嗯了声:“是,怎么了?”
郑云州说:“这个餐厅是专做江南菜的,你去尝尝,就当帮我个t?忙,耽误不了你多久。”
“什么忙?”林西月问。
晚风从车窗里涌入,郑云州眯了下眼:“如果味道还可以的话,我也入一份股。”
他这副唯利是趋的商人嘴脸让林西月不疑有他。
她低头想了一阵:“那那好吧。”
林西月心里纳闷,难道就找不到其他南方人帮忙了吗?
但欠了郑云州这么大一个人情,她又不敢拒绝他。
前头袁褚的嘴角蠕动了几下,真的快要破功了。
濯春不就是郑总自个儿的地盘吗?他还要入什么股?
车开到了胡同前的街道上,袁褚停稳了:“郑总,到了。”
郑云州点头:“先回去吧。”
“好的。”
林西月跟着他下了车,徐行在郑云州的身后。
她来京读了两年书,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要不就是赶去赵家,到过的地方很少,这条民国史上名人齐聚的胡同,也只在文旅宣传号上见过。
斜阳余晖从青瓦檐上层层漫开,把半边天空染成了红绡帐子,胭脂般抹在红漆斑驳的门环上。
林西月在看左边的墙洞,郑云州在看她。
他姿态散漫地抄着兜,开口道:“瞧个没完,以前没来过这里?”
“从来没有。”林西月老实承认,“我都不怎么出校门。”
郑云州笑了下:“男朋友呢,他一个本地人也不带你逛逛?”
林西月说:“嗯,付长泾说过要带的,但我总是不愿去,最后一次都没来过。”
刚刚过去的那个暑假,付长泾提出过很多户外约会的方案,但都被林西月否掉了。
她小时候有过中暑的经历,不敢顶着烈日往外面跑,宁可待在图书馆里吹空调。
郑云州眉峰轻轻动了下。
怎么听起来,这段感情仿佛还是她占主导,事事由她做主似的?
付长泾一个三代还吃不住她吗?真够没出息的。
到了两扇雕花木门前,郑云州伸手摁了下墙上的电铃。
林西月借着暮色细看了一番,那两扇门单摆出来是很古朴雅致的,和整条胡同格格不入,但嵌在青苔杂生的灰砖黛墙里,又显得志趣相协。
这儿也不像其他的餐厅一样,两旁有明显的门牌或文字标识,看着就不是正经做生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