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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从俭看激将法奏了几分效,更轻蔑地说:“你要有那个手段,先和聂子珊交往一段试试,我看你小子就是没能耐。”
郑云州抬了下手:“多大年纪了还来这一套,我犯不上为了和您置气把自己搭进去。您的大秘来了,可快往紫光阁里请吧您。”
“我最后强调一遍。”郑从俭站起来,忿忿看了眼亲儿子那副散漫又招恨的样子,语气严峻地说:“子珊再找你,你给我好好儿地待她,少摆你那大少爷的臭架子,听见没有?”
郑云州靠在软垫上,抿着唇点了下头。
的确是不能再一味躲着了,根本不起作用。
郑从俭走出了阁楼。
下台阶时,丁秘书恭敬扶了他一把:“这儿太高,您当心。”
二人前后走到湖边,水面上不时传来鲤鱼逐食的唼喋声。
四下无人了,丁秘书才敢笑着说:“我赶得不巧,又听见您认真教子了。不过我斗胆说一句,您家有这么一位公子,那不知多少人羡慕,光是聂主席就公开讲过好几回,说云州敏捷多智,明目达聪,都不要谈将来的事,就现在来看,他已经成绩不小了。”
郑从俭神情肃穆地摆了下手:“你不明白,就是这样我才要批评他。他还年轻,性子嘛,又一贯的目中无人,在外面受得吹捧太多,难免狂妄自大,惹是生非。”
“那不会,毕竟是在大院长起来的。”
“唉,走吧。”
郑从俭叹了声气。
他也明白,就聂家的事,他的好儿子不过是嘴上答应罢了,到时候做起来又是另一套。
赵木槿没多久就醒了。
郑云州坐在外边,搭着腿看美股和港股的图表。
没翻两页,听见里面有了动静,他才去敲了敲门:“妈。”
“进来吧。”
郑云州推门进去,他把赵木槿扶起来,在她身下垫了两个枕头:“怎么样,您好点没有?”
赵木槿闭着眼,揉了揉额头说:“你们父子俩这么见面就吵的,我能好的了吗?”
“就是说啊,郑从俭都快六十的人了,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有改呢,在外头发号布令惯了,回家了还是这样。”郑云州勾了勾唇,一股脑儿地把责任往他爹身上推。
惹得赵木槿来斜他:“是,全是你爸爸的错,你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你是个最和善的。”
那也没好到这个份上。
郑云州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您要喝水吗?”
“我不喝。”赵木槿靠在床上,虚弱地问儿子说,“刚才被你们吵醒,我也听见了那么几句,关于你的婚事。”
郑云州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行,那您也说说吧,您是什么态度?我好有个参照对比,看看你俩谁更封建。”
听见这两个字她就不乐意了。
赵木槿板起脸说:“这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怎么能叫封建?有哪个当爸妈的不为儿女筹划,你要是听劝娶了聂家二姑娘,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这一世我们就对得住你了。”
郑云州好笑地反问:“照您这么说,我要一辈子不结婚,你们身上还有罪过了?”
赵木槿加重了口气说:“当然,你要再过十年还是一个人,我和你爸会放心不下你,死了也不能瞑目!”
郑云州修长的指节敲在膝盖上:“我觉得吧,人都已经死了,瞑不瞑目的,其实没那么要紧,你就闭不上眼,那也得烧了,推进了殡仪馆哪,一视同仁。”
“你少嬉皮笑脸的!”赵木槿受不了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忍无可忍地吼了句。
见母亲真生气了,郑云州才收敛了几分:“妈,不是聂家还是张家,也不是二姑娘还是三姑娘的问题,而是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等有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按您和老郑的标准,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家,您看行吗?”
这是一句再真不过的话。
郑云州二十四岁硕士毕业,从清大的实验室出来后,马不停蹄地进了集团,没多久又去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读博,一边饱受实验课题的摧残,一边还管着集团的海外业务,忙得只恨不能分身。
现在好不容易拿了学位,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也步入了正轨,刚歇两天,新鲜自由的空气都还没有闻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给自己套上另一副枷锁?
更何况,他在恋爱一事上虽没有经验,但也不知见了多少。
亲密关系一旦建立,等同于自愿接受另一半的管束。
一想到每天夜幕降临,就有个女人盘问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几点回来,还回不回来,郑云州就觉得头痛欲裂。
郑云州没那么重的责任感,不会为了顾全家族牺牲小我,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格局,更不稀得去竖一块道德牌坊,让世人都来瞻仰。
更何况,他透过父母的婚姻所看到的,也不过是宏大悲剧的内核而已。
门当户对怎么样?被人称作是珠联璧合的政商联姻又怎么样?到了结尾时,还不是落个风流云散。
赵木槿听他说得实在,也不好再逼了。
她点了下头:“你明年就三十了,抓点紧。聂家那边,也不要正经回绝掉人家姑娘,把她当朋友先处着,万一有感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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