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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千恩万谢。

  等着年珠走了出院子,春日的阳光暖暖照在身上,不过几日的时间,院里枝桠就冒出花苞来,密密匝匝挂满枝头,随着一阵微风拂来,似满园春色都在晃动。

  年珠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好,她觉得赵女医不喜侧福晋姨娘,虽不会明面上帮福晋乌拉那拉氏,但谁知道赵女医背后会出什么主意?

  乌拉那拉氏又会怎么做?

  年珠环顾周遭一圈,瞧着那些熟悉的面庞,一个个看着都像是可信之人。

  可偏偏这等事,年珠怕年若兰担心,根本不敢说给年若兰听。

  到了傍晚时候,秦嬷嬷几次差人来请年珠前去吃饭,却皆被年珠拒绝。

  以至于到了最后,就连年若兰都过来了。

  她拿手探了探年珠的额头,关切道:“珠珠,你怎么了?这几日我瞧着你都有些不对劲,是身子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姑姑,我有点不舒服。”年珠苦着一张脸,抱着年若兰胳膊道:“自阿玛离开京城之后,我就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我是不是中毒了呀?我,我不会快死了吧?”

  “你这孩子,净知道胡说!哪里有人这样咒自己的?”年若兰宠溺看着年珠,道,“是不是你这次回到年家,又听寿儿说起什么话本子上的故事?他从小就想当游行天下的将军,看的话本子也都是些不着调的,你啊,只怕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中毒?又有谁会冲你下毒?”

  年珠却是一本正经道:“姑姑,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听五哥说过,若人吃了相克的食物,闻到互斥的熏香,那都是会中毒的。”

  “既然我没有中毒,为何心里一直闷闷的,提不起劲儿来?”

  年若兰深知同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觉得年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突然离开年家有些不习惯罢了,索性道:“好,好,咱们珠珠小小年纪就聪明过人,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差人拿了对牌从宫里头请个擅长解毒的太医回来可好?”

  “要这太医给你好好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不好?”

  “好。”年珠脆生生应下。

  这正是她的目的所在,既然乌拉那拉氏没办法在圆明园安插人,若想要对年若兰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就只剩下下毒这个法子。

  毕竟年若兰的吃穿用度,每日服食的牛乳,屋内摆放的花木……那都是外头送进来的,若想要在这些东西上动手脚,虽难度不小,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寻常大夫只怕根本查不出其中端倪,还会打草惊蛇,但宫中太医却不一样,这些人医术过人不说,术业有专攻,想必仔细盘查一二,能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翌日一早,年珠正在院子里陪雪球玩呢,就有位姓朱的太医匆匆走了进来。

  想当年后宫妃嫔是争奇斗艳,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但随着皇上年纪大了,宠爱的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妃子后,朱太医的本事就没有用武之地。

  但既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相请,朱太医怎么着也得过来走一趟。

  “想必您就是七格格了吧?您说您怀疑自己中毒了,那您与老臣说说看,您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年珠一本正经道:“我心里闷闷的,时常喘不上气,而且莫名会不高兴。”

  “我听我五哥说过,有些人下毒的手段十分高明,有些毒药一时半会根本诊不出来,所以我建议您今日在这院子里也好好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无妨,我先替七格格您诊脉吧。”朱太医道。

  他的手轻轻搭在年珠的手腕上,很快就发现年珠的脉象平稳,别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甚至很少见到哪个小娃娃的身子这样好。

  偏偏年珠将自己的病症说的十分吓人,好似朱太医前脚一走,后脚她就要毒发身亡似的。

  朱太医没办法,只能一一检查起如意馆的摆置来,一草一木,茶盅碗碟,都没落下。

  “七格格,您这院子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您该不会……是不想念书,所以装病的吧?”

  “说起来老臣那小孙儿与您年纪差不多大,每每上学之前或要他念书写字时,他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的。”

  “若您真不愿意念书,好好与年侧福晋说一说就是了,老臣瞧着年侧福晋脾气性子很好的样子……”

  年珠:“……”

  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她看起来就像那种不学无术,不喜念书的人吗?

  没错,她承认她就是这样的人,但她这副皮囊却是很有欺骗性的啊。

  她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朱太医,这位朱太医约六七十岁的样子,但精气神却是很好,看起来也很是和蔼的样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年珠终于败下阵来。

  “朱太医,我就实话与您说了吧,其实我今日设计请您过来,不是想要您为我看诊,是想要您看看我姑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曾听人说过您的,说您一手医术与毒术皆十分出众,更是乐善好施,若哪人家中贫寒有个头疼脑热的,便是不给银钱,您也愿意帮他们看一看。”

  “当年王爷年幼时曾误食变质的甘蔗,命悬一线,也是您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今我也只能相信您,请您帮我姑姑看看。”

  多亏了便宜坊,她虽没见过朱太医,但知晓这位擅长解毒的朱太医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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