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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丝毫损伤,只是精神仍然处于高度紧张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已经洗干净了,可她仍然觉得上面还有血。
黏糊的、温热的,是岑尽白的血。
她猛然抬起头,瞪大了双眼看向女医生:“医生,刚刚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他怎么样?他会死吗?”
医生叹口气,尽量安慰着病人的情绪:“小姑娘,你的男朋友正在做一系列的检查,现在的情况还未可知,你不要着急。”
舒颜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那里等。
女医生喊她去做检查,她也乖乖地去了。
等一切检查完之后,舒颜在医院的走廊那里站着,因为那个女医生跟她说,要是有岑尽白的消息,会立马到这里找她。
她乖乖地站在走廊那里,像是个没人认领的孩子,过往的人都会看她一眼。
等了不到半小时,那女医生就来找她了。
“你男朋友醒了,没什么事,在楼上的病房11X,正在找你呢。”
“谢谢,谢谢。”舒颜弯腰道了谢,跑着上了楼,都忘记了还有电梯。
女医生站在原地摇摇头,感叹这是一对恩爱的情侣,男的愿意舍命相救,女的为男的失魂落魄。
……
舒颜站在病房门口,手中攥紧了把手,心中思绪万千。
要是岑尽白真的有事怎么办?她是不是要赔上她的一辈子?她是不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她似乎忘了,医生已经跟她说过“没什么事”这四个字了。
她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了。
岑尽白头上裹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隐隐印出红色,平日里本就白到极致的脸更加惨白,正眯着蓝眸冲她笑着。
“我没事。”
舒颜看着他,一下子情绪如山洪,货车将要撞上来的那一幕涌上来,眼泪迸发,但是哭得没有声音,静静地看着岑尽白哭。
岑尽白竟还笑着,勾了勾手让她过去。
舒颜不动,他就要作势下床。
她回神,赶紧抹了抹眼泪,跑了过去。
刚到床边,就被人拉到怀里。
舒颜闻着熟悉的气息,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带着哭腔问:“你有没有事啊?”
岑尽白安抚着她,顺着她的脊背,轻声笑着说:“我没事,这不是还在抱你。”
舒颜只哭了那么一小会儿,就不再哭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岑尽白饶有趣味地望着她,眼睛和嘴角都带着笑,一点不像刚经历过车祸的人。
她想问,他怎么就扑上来了?怎么就非要护着她?是不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
但是后来又没问。
他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跟以前一样温柔至极,在车上两人互相冷脸的行为就这样过去了。
岑尽白拉着她的手,又想抱抱她。
舒颜像是想起什么,看着他展开的手臂很犹豫。
明明她很讨厌他的。
岑尽白手臂张开许久她都没什么反应,脸上的温润笑意渐渐消失,失落感爬满了他的整张脸。
他扑过来护住她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将要落下去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颜颜,这世间,你不能讨厌我,你要最喜欢我。”岑尽白的嘴唇靠她的耳朵很近,她听得太清晰了。
以至于这句话在耳朵里弹出又进去,回音一般。
舒颜没有回答这句话,她的眼里全是纠结又痛苦的绝望。
这些,岑尽白看不见。
……
是一辆大货车将要撞上岑尽白的车,岑尽白急转弯撞上了一个高高的路拦,挡风玻璃却被一个歪道的铁柱戳破。
舒颜被岑尽白护住,那些玻璃渣,全落在了岑尽白身上,她一点没被扎到。
幸好货车也及时停下,没有撞上岑尽白的车,但是挡风玻璃破碎,蹦出来的玻璃渣,划伤了岑尽白的头。
为了不让舒颜被玻璃划伤,他直接扑了上去,脑袋因为骤然停下磕到了车子前的台面,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万幸,并没有任何的性命之忧。
但是两人都做了全方面的检查,来确定车祸有没有给他们的身体带来隐性的损伤。
……
他们是临近中午发生了车祸,车子已经被托运走了,做完身体检查后,已经是下午了。
岑尽白坚持要出院,他说他受不了医院的味道,且自己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一下就好。
听他这样说,医生只能叹口气。
像是遇见一个不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