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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完。

  亲完一下又像小狗似的贴上来,亲得段云枫自己的气息都乱了。

  萧珩紧闭的眉头皱起,长睫忍不住地乱颤。

  哪有这么偷亲的?

  这么亲,是头猪都给他亲醒了。

  段云枫浑然不觉自己的偷亲有哪里不合适,只觉得时间飞逝,完全没尝够滋味,好似嘴唇贴了一下,便分开了。

  他垂眸望着仍在榻上闭目小憩的皇帝,心想自己偷亲的技术果真十分娴熟,一点没惊动对方。

  第44章

  少顷, 段云枫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樱花树下。

  萧珩看着手中的奏折,脑海中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出方才那个缱绻的吻,扰得人思绪纷乱,不知不觉中, 他靠着木榻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 庭院中的天色已暗,面前的那株樱花树突然变成了一株崎岖的槐树, 槐树下站着一个苍白而瘦削的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 面如枯槁、长发披散, 身形好似一个厉鬼。

  这身影萧珩曾经十分熟悉,他的父亲快离世前的那段时间, 经常会站在自己的寝宫门边上, 这么看着自己。

  他每每去请安时,印象中总有一道临近黄昏的暮光照下来, 让那座空旷寂寥的宫阙半笼在阴影之中,那道瘦长的人影便总是这般倚在门边,长发披散, 衬得那双凹陷的眼眶格外空洞。

  那时的宫女太监们都十分害怕去皇帝所在的寝宫, 因为他们觉得皇帝疯疯癫癫的,像是被鬼上身了。

  但萧珩知道,皇帝大概只是五石散嗑多了。

  眼前的那道“鬼影”逐渐走近, 将自己领到一座庙宇前。

  “知道我为何带你来偏殿而非正殿?” 太祖皇帝粗粝的嗓音又沉又闷, 好似在土里埋了许久, “因为你的那些龌龊心思,不配惊动列祖列宗!”

  萧珩:“……”

  他眉峰微扬,用一种“你认真的吗”的表情看向对方。

  萧珩轻哂一声, “何谓‘祖宗’?”

  “如果当初不是朕平定内乱,萧氏的皇位怕是早就易主了,太庙从何而来?如果不是朕打过淮河,何来南北一统?没有朕,哪来的大燕?”

  “若要认真算的话,朕才是大燕的祖宗。”

  太祖:“……”

  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下一瞬,眼前的场景变换。

  太祖将他带到了正殿。

  萧珩:“…………”

  太祖:“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是怎么教你的,唯有摒弃一切的私人感情,方能成为‘帝王’,你如今都忘了吗?”

  萧珩:“朕没忘……”

  段云枫与他之间发生的一切不会影响到治国理政的事,他有把握,他可以……

  太祖:“你这是在抱有侥幸心理。”

  “段云枫是谁?”

  “他是手握一方兵权的大将军,如今不过贪图年少的享乐,一时误入歧途,难道你真的以为你们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可以长久下去吗?这世上没有谁是不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来日,若他想开了,想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又该当如何?”

  随着太祖话音落下,空中浮现出一道段云枫身穿喜服的虚影。

  萧珩眸色渐暗,眼底闪过几抹阴鸷的神色。

  太祖:“让我猜猜……把他关起来?”

  “他是晋王世子,是骠骑将军,不是小猫小狗,也不是你养的宠物。”

  “世上又有几个幸臣是得以善终的?”

  那‘鬼影’手中浮现出一个錾金酒杯,他将杯中酒缓缓倒在地上,金砖地面忽然被腐蚀出一个巨大的破洞,“别忘了你的来时路。”

  那黑黢黢的洞中倒映出自己母妃坐在榻前的身影,随即她举杯饮下毒酒,唇边溢出瘆人的鲜血。

  眼前的画面一闪,镇国公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与他怀中的猎犬,“此畜面露凶煞,恐冲犯贵气,望陛下早日除之,陛下如若不忍,臣可代为除之……”,片刻之后,那条跟随了他数年的猎犬呜咽着倒在地上,溢出的鲜血浸没了面前的土壤……

  “你应该知道,帝王之爱,犹如砒霜。”

  太祖凄厉的嗓音缓缓响起。

  萧珩从梦中惊醒时,鬓边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后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先帝那如同厉鬼一般凄凉的嗓音尤回荡在耳边,袖中段云枫送给他的那枚平安符已被攥得有些褪色。

  “陛下。” 一旁的李进喜走上前来,问道:“可要传召世子与郡王殿下一道来用晚膳。”

  因为皇帝最近比较关心汾阳郡王的训练进展,今日中午还特意传了二人侍膳。

  “不必了。” 萧珩从榻前起身,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漠模样,“以后也不必传了。”

  李进喜一愣,他抬眸看向萧珩,而皇帝那双幽邃的眼眸却令他完全参不透。

  那日后,萧珩将萧檀训练的事宜全权交给了段云枫,不再过问对方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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