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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枫抬眸,与御座上的目光一触即分,他手持笏板,出列道:“臣愿为先锋。”
殿内的气氛寂静片刻。
“传旨——” 萧珩目光凛然地看向众人,
“即日起,朕册封骠骑将军段云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兵二十万,总摄东征诸军事,赐虎符,假黄钺,代朕征讨逆贼,收复旧都。”
……
李冀昌虽为人残暴,手下官员多横征暴敛、不得民心,但作为从乱世中厮杀出来的铁血军阀,楚国的军事实力并不弱,李冀昌手下兵马起码有二十万余人,光驻守在洛阳城附近的兵马便有五万余人。
因此萧珩决定兵分南北两路进攻洛阳以牵制敌军、分散其防御力量,合围洛阳。
他任命段云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陈崇为左将军,宋时裕为右将军,周业为行军司马,让这几人随段云枫自北路,从河东蒲州而出,攻占洛阳城二十里开外的孟津渡口。
南路则由刘峻率领,自武关而出,走陆路,攻占洛阳城南郊的龙门关,与北路军形成夹击之势,包围洛阳。
萧珩将自己的决策说与王沐川,问对方,“王尚书以为如何?”
王沐川:“陈崇谨小慎微,有小智而缺大谋,不足以独领一路兵马,刘峻虽少了些智谋,却刚直稳重,为人勇猛,且鲜少冒进,是独领南路军最合适的人选,至于世子……”
提及段云枫,王沐川抬眸看向萧珩,“世子是天生领兵打仗的不世将才,不仅骁勇过人,且善以奇兵制胜,只是性急易怒,陛下专门留下宋时裕、周业二人辅佐世子,便是希望此二人能稳住世子,臣以为陛下思虑周全、算无遗策。”
萧珩看向那封敕书,目光落在段云枫的那行册封上,“希望能如尚书所言一般。”
……
自长安出发的第十五日,段云枫所率领的急行军抵达了洛阳北面的孟津渡口。
若燕军先锋部队能成功渡过黄河抢占河对岸的滩头,后续的大部队便可顺利渡过黄河,占领洛阳城北面的关隘。
只是,寒风裹挟着河水的腥气扑鼻而来,巨浪拍打着临时搭建的浮桥,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摆在他们眼前是水流湍急的滚滚黄河,河上只有几架临时搭建而成的浮桥,若对岸营寨中的敌军发现异动,进而围攻渡河的先锋部队,一但浮桥被毁,人马都将陷入河中,渡河将变得无比艰难。
段云枫的玄甲上凝着初晨的雾气,他勒马立于岸前,注视着河对岸的那片营寨。
片刻后,斥候来报,“将军,敌营中暂无异动,楚军目前并无戒备,是否传令渡河?”
段云枫当即拔出长刀,刀锋凝着寒光,“传我号令——,先锋部队,即刻渡河!”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百名身着玄甲的步兵冲上木质浮桥,木板在他们脚下嘎吱作响,下方湍急的怒流仿佛一张深渊巨口,随时可能将人吞没。
就在先锋部队前行至距浮桥对岸三分之二的距离时,河对岸骤然传来了嘹亮的哨声,一阵箭雨破空而来。
有人大吼一声,“敌袭——”
浮桥上的不少士兵下意识地举起了盾牌。
“叮——”
箭矢钉入盾牌,有人不幸中箭落水,身形瞬间便消失在了浪涛之中。
此刻,岸那头的楚军也冲上了浮桥,他们将手中高举的裹了松脂的火把掷向燕军,试图烧毁这座浮桥。
“不要停!冲过去!” 段云枫怒吼一声,他拔出腰间长刀,一人当先,冲在最前,接连斩杀了好几个正在投掷火油的楚军士兵。
身后的燕军士兵不由得气势大振,他们嘶吼着,开始顶着密集的箭雨向前冲锋。
就在燕军前锋部队快要冲到浮桥对岸之际,楚军的火箭骤然而至!
“轰——”
一支火箭钉入浮桥揽绳,火油瞬间燃起,火舌顺着木板急速蔓延。
“将军!绳索要被烧断了!” 身侧亲兵大声喊道。
段云枫扯下身后披风,一把盖住前方那扑鼻的烟尘,他挥刀挡住楚军守将迎面挥来的长枪,随即一刀将人斩于桥下。
然而就在这时,“嗖——”,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正中段云枫的右肩。
箭矢穿透玄甲,鲜血瞬间浸透衣袍,段云枫忍不住闷哼一声。
“将军!”
在亲卫的惊呼声中,段云枫咬牙折断箭杆,挥刀率先冲上了浮桥岸边,“给我杀——”
身后士卒被段云枫的悍勇激到,他们顶着烈焰,怒吼着冲上对岸,与楚军厮杀起来。
片刻后,段云枫所率的燕军在血战中撕开一道豁口,将战旗插上了孟津渡口的营寨。
……
陈崇进入中军大营找段云枫商讨下一步行军方案时,军医正在给段云枫处理方才的箭伤。
“将军暂且忍耐一下。” 军医用钳子衔住那没入肩胛的箭镞,用力一拔,暗红的鲜血瞬间溅落在地,那箭伤周围一圈的皮肉已有些肿胀、泛白,正不断地往外渗着血。
段云枫额角青筋一跳,紧咬着牙根道:“拿酒来!”
军医当即用绷带将他的血止住,“不可啊,将军!饮酒不利于伤口恢复,且您这箭伤创口极深,若恢复不好,极易感染,您这两日最好静养,不可再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