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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萧檀:“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懂?”
耶律乌琳眨了眨眼睛,“据说之前燕国内部阉党干政的时候,有个宦官扶持你登上过皇位,你若是对你皇兄有一点点威胁,他还会留着你到现在吗?”
“你……” 萧檀蓦地瞪大了眼睛,“你胡说,我皇兄才不是这样的人。”
“哦,也不一定。” 耶律乌琳抿起嘴唇,俯身凑近萧檀,“你皇兄还没有孩子呢吧?也没有妃子?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呢,通常这个年纪都妻妾成群了,你皇兄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留着你给萧家留种呢。”
萧檀眼瞳巨颤,想说绝对不是这样的,他皇兄才不是为了给萧家留种才留下他的,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反驳对方的话,可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出来,话还没说出口,眼眶便红了。
耶律乌琳:“说两句眼睛就红了,你是兔子吗?”
她低下头亲了下萧檀的嘴唇,眼瞳眯了起来,“长得倒是还不错。”
萧檀整个人都僵住了,“还没成亲呢,怎么可以……”
耶律乌琳:“亲都亲了,那怎么办?难不成你要去告诉你皇兄那里告状?”
……
宁王与契丹公主的成亲仪式在王府正殿举行,萧珩与一众朝臣以及契丹使臣都莅临了婚宴现场,婚宴举办得十分隆重。
时隔多日,段云枫终于在宁王的婚礼上见到了萧珩,自从上次偷亲了皇帝以后,萧珩就没有再宣他见过面,他私下要求觐见的折子也都被打了回来,仔细算算真的很久没见到萧珩了,他隐约感觉到萧珩在疏远他,不由得感觉委屈又气闷。
今日萧檀成亲,段云枫当然还是替他高兴的,不由得多饮了几杯酒。
段云枫趁侍女给他倒酒的间隙遮掩着向一旁看去,萧珩还是那个皇帝,正襟危坐着、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这么久没见,他倒是一点没变。
察觉到萧珩要转头看过来了,段云枫这才收回视线,低头看酒杯里的清酒。
殿中央,宁王萧檀与契丹公主共执同心结彩绸,缓缓行至案前。
段云枫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喉间微涩,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成亲时的场景,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烈酒灼得胸口发烫,他忍不住侧目看向身侧神情肃穆的帝王。
他心中有些恍惚地想着如果萧珩不是皇帝便好了,即便萧珩不愿意与男子在一起,他大不了将人强行掳走就是。
可惜,萧珩是皇帝。
兴许是醉意上头,段云枫抿了抿唇,他看向萧珩,嗓音略有些哑,“陛下可还记得当时在洛阳……”
谁想,萧珩却倏然转过身,嗓音凛冽,“往事不必再提。”
段云枫一怔,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被攥紧的酒盏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萧珩垂眸,目光落在他泛白的指节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语调却十分平静,“日后,待你成亲时,朕也会同今日一般,让礼部以亲王礼筹备。”
“陛下……” 段云枫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喉结滚动,酒气混着眼前人身上的檀木香刺得人眼眶发热,他张了张唇,发出来的声音却有些梗涩,“陛下还真是……”
萧珩:“朕说过,朕待你便如同亲弟一般。”
第45章
殿内红烛高照, 周遭欢庆的喜乐却好似隔了层厚重的门板,朦胧地听不真切。
段云枫看着萧珩,摇曳的烛火衬得年轻的帝王眉眼如画,对方眉宇间却透着股消弥不去的冷寂之感, 段云枫沉默了良久, 最终只是道:
“陛下如此隆恩,臣愧不敢当。”
殿前的新人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被送入了洞房, 李进喜躬身凑近萧珩身侧, 低声询问他是否要摆驾回宫。
萧珩的目光在段云枫脸上停留片刻, 旋即他从主位上起身, 举盏说了几句恭贺宁王新婚的致辞,便在侍从的陪同下离开了王府。
微凉的夜风涌入殿内, 段云枫望着皇帝的背影隐入夜色, 一言不发地饮下杯中烈酒。
……
就在宁王大婚后不久,原本一直摇摆不定、企图观察形势的陇右、朔方二镇见萧珩联合了契丹乙室部平定了雁门关之乱, 还稳定了边疆的局势,二镇节度使纷纷遣使者前往长安,向萧珩上表称臣。
至此, 连通西域的河西走廊再次回到大燕手中, 整个西北的版图被萧珩彻底收入囊中。
九月,秋收过后,得益于萧珩委任徐正严施行的均田新政, 今年关中地区的粮食收成已恢复至了战前的四五成, 萧珩治下的百姓也逐渐从战火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金銮殿中。
天子于高座上, 垂眸看向众人,“如今西北已定,朕认为眼下便是东征、收复旧都的最佳时机。”
“陛下圣明!” 尚书令王沐川率先出列, “眼下正值秋收,我军粮草充足,此刻出兵潼关,定能在入冬前收复旧都。”
“臣请愿出征!” 刘峻手持笏板,掷地有声道,“愿为陛下剿灭反贼,克复旧都!”
“臣亦愿往!”
他身后一众武将皆跟着下跪请柬。
萧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落在文武百官队列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