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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钱,拿起脚边的伞,对着人伸手。

  萨丁看了看对方白皙纤长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太阳渐渐变大,萨丁也愈发萎靡。到家之后可以说是直接晕在床上。

  一宿没睡的人同样熬不住困倦,将窗帘拉好,翻身搂着人就沉沉睡去。

  说好的睡沙发,完全被他抛在脑后。

  太阳落山。

  萨丁感受着胸口沉沉的重量,他垂眸看到一个黑色的发旋。

  睡着的人,看上去比以往都要乖巧。

  突然——

  胸口的人动了动,萨丁以为他要醒,却没想到脑袋直往他胸口钻,就像是在寻找母亲的怀抱,亦或者——

  揩油。

  沈聿不是干不出来。

  萨丁皱着眉推了推沈聿的肩膀,手心下的身体却轻轻颤抖起来。

  他顿了顿,宽大的手掌在对方后背拍打起来。

  他竟也会做噩梦吗?这样一个满口谎言,毫无同情心,自私风流的人竟然也会做噩梦。

  萨丁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是活该,但却有别的什么梗在心间,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沈聿做了一个梦,重生后常做的梦。

  一会儿是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燃烧的蜡烛跳动着火光,天空下起了花瓣雨,艳红的玫瑰花瓣,一阵一阵地飘舞着。他一身得体好看的高贵礼服,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画面一转,是猎人压着他,噗呲一声,头颅落地,咕噜咕噜滚动几圈,最后被人捡起挂在了树上。

  沈聿是没有那段记忆的,头被割下来的一瞬间,他就死了,应该是感觉不到痛的。

  可是没由来的,他就是觉得头和脖子相似用锯齿一点点摩擦着,空气被剥夺,他无助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那上面却已经空空荡荡。

  “呼……”

  他猛地坐起来,摸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却并没有松一口气。

  “梦到什么了?”

  身后的声音响起。

  沈聿转头,伯爵大人已经换了一套睡衣,正优雅地翻阅着那本《十万个为什么》。

  他从床上下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萨丁冷笑着,“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梦里被人寻仇了?”

  沈聿转身,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像是调情,声音轻佻,“如果说,我梦到你了呢?”

  “呵。”萨丁放下书,苍白的手掌抚过对方胸口,那下面的心跳已经恢复平稳,他嗤道,“如果是我,你确实应该害怕。”

  沈聿拽住对方的手,摇头轻笑,“但很可惜,我没梦见大人。”

  萨丁眼皮轻抬,蔑了他一眼,便将视线重新回到书上。

  沈聿似乎也没有什么聊天的性质,简单冲了个澡,又给自己点了个外卖。

  出来的时候只堪堪裹着一条浴巾,靠着冰箱门,拿了一贯啤酒。

  结实的腰线,白的反光的肌理。一滴水珠顺着胸口直线向下隐入浴巾。

  萨丁抬眼轻飘飘一瞥,“轻浮。”

  “呲啦——”

  啤酒打开,酒液咕噜咕噜进入口腔,仰着的喉结随着酒液上下起伏。

  是一个性感中又带着点不羁的弧线。

  “放荡。”

  沈聿捏扁易拉罐扔进垃圾桶,走近卧室,笑眯眯道,“我还有更放荡的,大人要不要见识见识?”

  说着,他俯下身来,手臂撑在萨丁脑后,他调笑着挑眉。

  萨丁脸上同样带着笑,像是挑衅,“你敢吗?”

  “大人真是有一副结实健硕的好皮囊,是个人都会产生倾慕。”

  沈聿轻轻勾着对方的下巴,眸子闪了闪,似乎深情,他低下头去。

  萨丁没动。

  沈聿的唇最终只是擦着对方的侧脸而过,并没有真正的吻下去。

  他撩了一把头发,有几分颓丧地坐在萨丁腿边,虚情假意地笑着,“抱歉,可能有些喝醉了。”

  分明千杯不醉。

  他问,“大人怎么不推开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不敢。”萨丁视线扭向别处,像是嘲讽,又像是肯定,“沈聿,你不敢。”

  沈聿轻轻一怔,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快得像是错觉,他失笑,“大人还真是了解我。”

  “我不了解。”萨丁抿着唇,殷红的唇像是被血浸染,他声音有些轻,“我看不透你。”

  他突然起身,凑到沈聿身边,手掌紧紧贴着对方的胸口,平稳跳动的心脏,健康有力,却比想象中还要无情,萨丁皱眉,十分认真地问,“你能把心掏出来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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