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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猝不及防,那么远,女人的视线就这样和他对上,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手不知道撞到什么发出一声巨响。
身后一个朴实佝偻的男人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确认她有没有事。
纪青槐在女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稀松平常,“烧饼怎么卖?”
“……”女人没说话,视线死死盯着他的脸。她身后的男人替她回道,“牛肉的三块钱一张,猪肉的两块。”
“胜哥,我有些渴,你去旁边小卖部帮我买瓶水吧。”女人突然反应过来,推着男人出去。
男人没说什么,点头答应,“好。”
“你……是人是鬼?”
女人迟疑地看着纪青槐。
“我是人。”纪青槐看着女人脸上的沟壑,语气涩然,“……妈……”
女人听到纪青槐的话,双手捂着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青槐……青槐……真的是你?我这是在做梦吗?”
纪青槐摇头,“不是梦,妈,我回来了。”
女人抬手摸想要摸纪青槐的脸,但在即将触手的那一刻,突然迟疑了,害怕这只是她的一个幻梦。
纪青槐看出母亲的犹豫,拉过她的手摸上自己的侧脸,“您看,我是真的。”
“你……你……”女人带着哭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青槐扯了扯嘴角,“我说是奇迹您信吗?”
“贞妹,你的水。”
很快离开的男人便带着水回来,看到纪青槐还没走,加上女人通红湿润的眼睛,看向纪青槐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还没想好买什么吗?”
女人擦了擦眼角,拍了一把男人,“你怎么说话呢?”转头看向纪青槐,“这是……这是我儿子。”
男人脸色大变,“儿子?你不是就一个儿子吗?又哪里来的一个儿子?”
“你别管,这就是我儿子。”女人叉腰,横眉冷竖。
男人瞬间噤声,“哦。”
“今天先关门回家,明儿再开业。”
男人言听计从,“行。”
纪青槐跟着两人回家,颇有些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像个客人。
“胜哥,你做饭去。”女人拉着纪青槐的手,上下打量着他,“一点都没变。”
“是。确实没怎么变。”纪青槐点头,迟疑地看向厨房,“您这是……”
“害,搭伙过日子呗,你叫他叔叔就行。”
“那您和爸他……”
李贞脸色一变,“别提那个男人,他根本没资格当一个父亲。”
纪青槐想起父亲砸车的情境,抿了抿唇,“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从小就崇拜你爸,我不想挑拨你们的关系,但他太不是人了。”李贞擦了擦眼角,开始了对前丈夫的控诉。
“他赌博,输了钱,不仅仅是你治病的钱,连公司的钱都花了。”
李贞年轻的时候就没过过什么苦日子,爸妈都是老师,自己也算的上书香门第,之后和纪容结婚,更是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
之后纪容公司做大,纪青槐上学渐渐不用人操心。她也就成了富太太,整日不是和姐妹打牌就是逛商场。
对于公司的事情她其实懂得不多,只知道纪容后来把纪青槐卖给了宋家,她哭过闹过。
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纪容赌博,欠了一大笔债,要不是靠着宋家,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她把自己的名牌首饰卖掉,想要把纪青槐赎回来,但医院高昂的医疗费用让她又迟疑了。
起码……宋夜保证了他儿子的治疗。
“这些就算了……可是他……他……”李贞看着儿子冷峻的面容,那么年轻,和以前一样,多漂亮的孩子啊。
她抱着纪青槐温热的身躯,是真的,活的。
“他……明明可以给你做骨髓移植,他可以救你的,但他跑了……青槐,我的青槐啊呜呜……要不是纪容……你也不会死呜呜呜呜……”
“妈……”纪青槐轻轻拍打母亲的后背,这个记忆中温暖柔软的人,现在有些清瘦,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别难过了。”
“是。”李贞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该高兴。我儿子回来了,我该高兴的。”
“别哭了。”纪青槐擦了擦人的眼角,语气轻柔。
纪青槐打量母亲的神色,见她情绪稳定很多,不禁问道,“那父亲他……”
“跑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来母亲也没见过父亲。
“你……后没多久,要债的上门,我才知道他不仅没戒赌,还变本加厉,借了高利贷还不起,他们就找到家里来了,能搬的都搬走了。是宋夜出面摆平的,我也就和你爸离了婚。”
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女人,在经历了丧子之痛,丈夫赌博,高利贷追债之后是怎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