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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见卫祁在点头,长齐默了一默,神色又添了几分苦笑,声音轻得似叹气:“我这师弟的一双腿废了,却还能行出这多事来,竟是如此冥顽不灵。我只当他恨我,恨我便好,为何对师傅也能这般残忍……”

  卫祁在低声道:“若师尊当真为玄直所炼的最后一僵,那当如何是好?如今如何对付凶僵,还未寻出真正一网打尽的法子,若是……”

  未等他说完,却见长齐抬手道:“等一下。”

  这掌门似乎于黑棺下忽然发现了什么,眉头一跳,伸手抽出。

  是一本极小的册子,长齐皱眉,翻开瞧了一瞧,目光却越来越沉。

  卫祁在看出他神色有异,于一旁忍不住问道:“师傅,这是……”

  “经书。”

  长齐不做声响地将左手往袖中压了一压,右手将册子合上,递给他,说道:“你可以看一看。”

  卫祁在接过册子,有些莫名,碑墓中是有一些随师尊入墓的道经,但都被放置于一旁的箱中,为何会被藏在这般隐蔽的地方?莫非是下葬时候出了纰漏,不小心掉出来了?

  他翻开去看,目光却倏然一滞,随后竟涌现出几分欣喜之色,一页一页朝后翻去,而后抬头道:“这上面,为何会记载着这些?”

  “‘奇星八卦袭凶阵’,顾名思义,是专为凶僵而设的阵法。”长齐沉声道:“想来,是你师尊得知邪术被盗,终有人误入歧途,早有预见,便于临终闭关之际,倾尽全力,才为后人留下了应对之法。”

  卫祁在只觉得又惊又喜,再往后翻,却忽然发现此处似乎缺了一页,正有些奇怪,却忽听长齐唤他道:“道机。”

  他应声抬头,便见师傅望着他,眸色幽深,低声问道:“你可愿,做阴山观的掌门?”

  卫祁在倏然一怔。

  他拿册的手滞在身前,像是不懂为何忽然会在此处说起这些。

  兴许这里是师尊的碑址,长齐深知他无法在此说出半分违心的话来。

  这小道长似乎当真是思索了许久,但谁也不知他思索了些什么,最后只是低下头,认真地、慢慢地摇了摇头,沉声回答:“……徒儿不孝。”

  长齐道:“为什么?”

  小道长眉眼清俊中有几分坚定神色,似乎想起了某个人影。他的道心,在她面前早变成了为捧她泪珠时的手忙脚乱,于是他轻声地道:“只因徒儿有诺于人,从未设想过违背誓言,伤她的心。”

  长齐还是久久地望着他,没有再言语,良久,只微微笑了一笑。

  *

  卫祁在走后,长齐却还留在原地,眼见着徒弟的背影消失,方才说道:“乔娘子既已听到,便不必再躲着了。”

  上方出现一声轻咳,很快一道红衣便跳了下来。乔吟一双狐狸眼难得露出几分尴尬神色,却还是笑吟吟地道:“掌门如何晓得我在上头?”

  长齐看着她,好笑地摇了摇头。

  乔吟轻咳一声,又颇有些傲娇道:“盘问完了谢寅,我来寻小道长同他说事,一派问路上来,瞧见这碑下有地洞,我本是要下来的,谁知便听着了你二人讲话,绝非有意偷听。”

  长齐看着她道:“我这徒儿对你情根深种。”

  此言一出,乔小娘子的脸忽便有些红了。

  她生得艳丽,此刻更是面若娇花。

  这种感觉很神奇,她从未在卫祁在那块木头上感受到如此令她雀跃的坚定,这份坚定叫她变得有些勇敢起来,仿佛头一回觉得,一切的阻碍,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干系了。

  这就够了,旁的又有什么干系呢?饶是这老头现在就跟他说,他不许自己的徒弟同她在一起,她也绝不会答应,就像当初他在她府上于她爹面前不肯低头一般。

  小娘子自顾自想着,面前忽然被递上一张纸,纸上有些褶皱,是这掌门方才悄无声息撕下的那一页。

  乔吟稍有些愣:“这是何物?”

  还未折开,忽听这老人道:“这是除了‘奇星八卦袭凶阵’外,师傅留下的另一解凶之法。”

  乔吟有些莫名,方才她在上面也听到了一些,不都有了一个阵了,怎么还有一个阵法?

  她并未翻开纸来看,只有些不解道:“说来也是,上代掌门既已对凶僵有所预见,知晓迟早要对付这东西,为何还要将这册子带至棺墓中来,要上面的人好生好找。”

  长齐神色中有几分幽幽:“许是……师傅最后关头,又有些不愿让此阵为人发现罢。”

  不愿被人发现,这是什么意思?

  乔吟方皱起眉,长齐又道:“乔娘子,你可知若要成为阴山观的掌门,需付出什么代价?”

  只听他声音低沉:“二十八道玄牝阵,非天资奇缘,绝无可能独自闯出,而一旦破阵,便是下任掌门的唯一人选。破阵者,一来勘破阵咒,可画出唯有掌门可领悟的无字符;二来,掌门会于阵中潜移默化,于无形之中,自行修得一套道法,此道法伴随一生,需日日修行,而当修行至一定境界,便可令其人自身成阵。”

  乔吟有些诧异:“自身成阵?”

  她眉头一皱:“人体肉身,如何成阵?若成了阵,岂不是成了肉盾,那一旦破阵,人岂不是也……”

  言至此,倏然愣住。

  震惊中抬起头,望向长齐,又猛地低头看向手中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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