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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晓得。”谢芊道:“母亲还说,那时父亲气极,即便派了人去抓,也未曾逮着半个影子。”

  乔吟闻言微微皱眉,都中高门大户素来养有亲卫,多是身手不凡之人,更枉论谢国公府。国公府都抓不着人,说明此人功夫定当不在那些高手之下,甚至深藏不露。

  不过这些说到底都是谢家私事,更何况还是一个已故内宅之人的私事,即便是谢国公有意将发妻过往与死因于外界隐瞒也无可厚非,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为人相谈罢了。也不知颜元今那厮为何这般感兴趣,非要托陈皮来消息,专门叫她从谢芊这里套话。

  尚在思索着,忽见面前桌上摊开一卷长长的画轴,画上是莺燕双飞,见过了这谢小娘子画些猛兽,还头一回见她画这般柔和暧昧景象。

  谢小娘子的双眼期待:“你说我将它送给世子可好?他可会喜欢?”

  乔吟呛了一口。

  她细细打量一番,诚实道:“绝对不会。”

  “……”谢芊神色一黯,嘴角还在向上微笑,却已是目光盈盈,二度开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了下来。

  “……并非我有意寻妹妹不开心,但那广陵王世子,我劝妹妹还是莫要太上心。”乔吟虽也是女子,却也最怕小娘子这般哭法,忙真心实意地劝解道:“你可知他有心上人?”

  却见谢芊一下收了泪,点了下头:“可是那位李家娘子?”

  乔吟讶道:“你知道?”

  “听兄长提起过。”谢芊眼又红了,‘啪嗒’砸下一滴:“兄长派人给她送养珍丸,叫我撞见了。从前可从未见兄长关照过谁家的娘子,我便起了好奇心,晓得了是李家那个三娘子。我再三追问,问他是否同这小娘子好上了,他却正色劝我莫要胡言毁旁人清白,说那小娘子是广陵王世子欢喜的。从前我便晓得我没去的春宴上,世子好像同一个小娘子坐在了一处,我以为那小娘子同我一般是自己凑上去的,原来倒是世子自己瞧上的。”

  说着干脆“呜呜”起来。

  乔吟忍不住拿帕子给她擦眼:“那你知晓得这般清楚,为何还想着那世子?”

  “兄长说的。”谢芊抱着帕子抽泣:“说世子确然是中意那小娘子,但那小娘子对他却不像有意。我还跑去外头求证了呢,外头都这么说,说世子瞧上的小娘子前阵子还同旁人相看过,早早便把世子给拒了。我琢磨着她又不欢喜他,那我倒是可以趁机努力努力。”

  “……”乔吟一时哑然,简直哭笑不得。颜元今晓得小娘子没看上他的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吗?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只得委婉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李娘子上回中了那行血散,还是令兄拿出解药救了她的命呢。”

  谢芊果然止住眼泪:“行血散?”

  瞧她模样似有些思索,乔吟眉头一挑,顺势追问:“怎么?”

  谢芊回想道:“耳熟……萧氏也中过。”

  乔吟忙道:“国公夫人身份尊贵,足不出户的内宅娘子,怎会中此类罕见凶险的苗疆之毒?”又故意道:“莫非国公夫人是因此亡故?”

  “她并非是因为这个死的。”谢芊摇了摇头,她对乔吟素来没什么戒心,便直接聊起道:“萧氏是在宫里中的毒,据说当时有外邦苗疆使者来都,萧氏因着是一众官眷中唯一祖上有外邦血统的,会外邦语,便入了宫。后来便不知怎么种了此毒……萧氏中毒后却并未声张,只自己回了府,此事只有我们府内人自己知晓,连下人都严厉闭言。”

  “自己回了府?”

  “是。”谢芊道:“然后当夜便有人将解药送来了。”

  “谁?”

  谢芊似乎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道:“广陵王妃。”

  乔吟倏然一怔。

  *

  陈皮陪着主子在诺大的国公府毫不客气地逛了个遍,一路上主子并未多言,只是在喝了几口那个“无香茶”后,不止一次顿足:“你可觉得天变热了?”

  今日是阴天,面前刮过一阵冷风,陈皮将脖子往领口内缩了缩,瞧着主子不似玩笑,点头道:“小的早便这么觉得了。”

  广陵王世子这才向前走,一路上对整个谢府挑三拣四,嗤之以鼻,直至行至一处院落前,见两旁站着两个毕恭毕敬的下人,这才来了兴致,抬脚便要朝里走。

  下人瞧见来人,自是有些为难,互相看了看,还是低着头,稳稳地站在圆石门外,寸步未挪。

  陈皮当即“呔”一声:“作甚?我家主子你也敢拦?”

  下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声音倒是一贯温和:“那是家母的旧院。”

  颜元今转过头来,眉毛稍稍一抬,琥珀色眼底掺了几分玩味:“不让进?”

  “不让进。”

  难得见这谢小公爷说话这般直白干脆,拒绝得没有半分退让,广陵王世子倏然笑了,点了下头道:“那便不进。”

  “多谢世子体谅。”谢寅目光垂下,声音听不出波澜:“家母故去多年,她素来喜静,此乃她生前所居之处,从不许外人打扰,尤其……”言语倏然一顿。

  “尤其?”

  谢寅停了片刻,而后笑笑:“尤其世子这般身份尊贵者,还是莫要沾染此地亡灵之气的好。前堂宾客皆至,笄礼将行,还望世子与我同去。”

  颜元今却是脚步未动,静静盯着他:“听说你家有位远亲姓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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