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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丰满,血水也均被放干,唯独底下能看见两三个清晰的印记,似为尖齿所留,还染些黑压压的气纹。
广陵王世子将筷子一扔,“啪啪”摔在小二脚边,这才抬眼看向他,冷笑道:“说说罢,拿这种东西糊弄我,是有何用意?”
小二瞧面前这小公子一看便不是好惹的,立马哆嗦着身子,全盘交代道:“公公公子,实在并非我怠慢您,可后厨院中确实没有活鸡了,早在几天前便都被那黄鼠狼咬死了!”
陈皮险些气晕过去:“什么?!你意思是,你给我家主子吃的,是早死了几天的死鸡?还是被那般牲畜咬死的?!”
小二腿抖得愈发厉害:“我这也、也是无奈之举啊。”
陈皮手指着他,不住颤啊颤:“我不是分明给过你银两,叫你出去采买么!”
小二嗫嚅道:“那不是,不是不敢出去嘛……前几顿都是我用后厨的余菜做的,都尚新鲜,我便想着也不差这一次……况且,外头约莫也买不到几只活鸡了,最近村中那黄大仙泛滥……”
颜元今盯着鸡身上牙印,琢磨方才所尝的那怪异之味,不由哂笑一声:“你如何晓得是黄大仙?”
小二当即一愣:“除了是那畜生还能是……”
他话头戛然而止,愣道:“公子、公子的意思是?”
“——是僵尸。”
未等颜元今出声,一旁凑过来观察片刻的卫祁在已率先回应,而后沉吟道:“汤中有混沌之气,加上这牙印存黑气,可见这鸡确然是被僵尸咬死的,至于鸡血,应当也是那僵尸饮尽的。”
他抬头看向小二:“可否领我们去后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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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至后厨,果然看见灶台下畚箕中放着几只死鸡,卫祁在蹲身一一查看过去,凝神道:“竟皆是被僵尸所咬。”
李秀色在旁道:“是那飞僵?”
卫祁在摇头:“不像。”
他神色严肃:“飞僵只吸人精血,并没有对家畜动手的先例。且他速来不会齿咬,这看上去并不是飞僵所为。”说着,皱了皱眉,低声道:“难不成此处还有旁的僵尸?”
“有旁的僵尸,喝、喝了鸡血?”李秀色顿时一愣,问完后也不知为何脑中倏然冒出一个人影,下意识便朝站在后方,正一脸好整以暇的颜元今看去。
接受到她古怪目光的广陵王世子:?
他忽而笑了,似是被气笑的:“你——”
声音阴恻恻问她:“看我做什么?”
“……”
李秀色心头一跳,忙“啊”一声,假意自他身侧眺望过去,打哈道:“不不不,世子您瞧错了,我没在看您,在看他呢。”
颜元今:?
陈皮对上李秀色的视线,惊讶万分:“看我?”
李秀色一脸认真地夸道:“才发现陈皮小哥气色这般的好,你平日可是用什么灵丹妙药保养过?”
陈皮当即受宠若惊,摸摸自己的脸颊,赧道:“是么?李娘子这说的何话,小的身为男子,要作何保养?这无非是天生丽质罢了。”
说到底他也算是个长得还行的小白脸,往常站在主子身后,旁人一眼只能瞧见主子,还是头一回有人夸他。
陈皮心中顿时美滋滋了起来,以往对李秀色的偏见当即消了大半,看向她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赞许,心道这果然是个很有品味及眼光的小娘子。
李秀色被他这莫名变得亲切的目光闹得浑身不适,抖了抖肩膀,再不敢朝他们主仆看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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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卫祁在要出门再探查一番。
一行人走在一处,广陵王世子及小厮在最后方,虽与前三人隔了些距离,但李秀色一回头还是依然能瞧见。
她不由感叹:“世子眼下倒是不似以往,肯与卫道长同行了。”
陈皮在后头申明道:“李娘子,此言差矣,主要是主子正好也要来这些地方,不得不和你们走一路罢了。”
他此言非虚,这一路计划是顺着遇害的几家一一寻过去,看看同亲属是否能问出何线索,每敲开一扇门,陈皮都会第一个冲上去,替主子问这问那,还极为全面,几乎没给卫祁在开口的机会。
最后两处乃钱有来及孙则命的家宅,比先前经过的每一处都要富庶,孙家人没了一家之主,两三个月过去还是一片哀丧之气,说不上半句话便呜呜哭起来,什么也没问出。反倒是钱家人看得开许多,主母娘子大抵三十多岁,唤做钱庄氏,上下打量了面前几位少男少女一番,着重多看了那锦衣铜钱辫的小公子两眼,啧,这小郎君模样倒是俊。
陈皮适时挡住这庄娘子色眯眯的视线,问道:“你夫君是何时死的?”
庄娘子又扫了扫这小白脸,道:“一月前的初三。”
“他出事那两晚可有何异样?”
“并无。”庄娘子说完,又随意“啊”了一声:“前一日午后,他曾同我说,睡梦中听见了锤墙声,好像还看见谁在废弃无人的房中点灯。”
“同你说?”卫祁在找着机会先一步问道:“你自己为何没听见?”
庄娘子瞧见问话的换了个看身形比方才那小白脸更强壮的男子,态度当即暧昧了几分,眼神在他身上飘了飘,应道:“小郎君不知,我二人早便分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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