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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话音落,便听颜元今嘴中“嘎嘣”一声。
他脸色黑下来:“顾夕?”
李秀色点头道:“我临行前他一并给我的,说是市场上难买的无枝果,味美一绝,留我路上果腹吃。这弟弟委实年岁小,感谢我罢了,一连串塞给我许多小玩意。”
颜元今冷哼:“你同他关系倒好。”
李秀色心道不然呢,你以为人人都同你般难相处。
虽觉他莫名有些阴阳怪气,但脸上却仍笑眯眯道:“还有这个,这是卫道长要给你和陈皮小哥的遮息符,可——“
话音未落,便见广陵王世子“砰”一声关上了门,震得她一激灵。
李秀色倒也习惯他这瞬息万变的态度,想着明日再给也不晚,便转身回了房中。
这边厢,虽关了门,桃色锦衣却站在门后未动。
他看着桌边忽明忽灭的烛火,眸色一闪,直觉心口热气上灼,蓦然一痛。
李秀色进了屋,一时也无睡意,她开窗透气,忽见窗外夜空云后隐隐现出一盏圆月影子,红光碧辉,而后当即心头一跳。
*
是夜。
李秀色脑中一片乱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闭眼拍了拍自己的脸,正要劝说自己莫要多管闲事好好睡去,却忽觉门外一阵阴风,随即便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响。
“哒、哒。”
那步子极轻,飘渺难辨。
李秀色心中狂跳,只觉那脚步声在她耳中愈发清晰,赫然睁开眼来,扭头朝门外看去,正见一道模糊的暗影。
那暗影在她门口停了一瞬,鬼鬼祟祟穿了过去。
李秀色倏尔坐起,蹑手蹑脚朝门边走。行至门口,握紧手中桃木棍,等了片刻,而后轻轻拉开了门。
探出头去,正见左方楼道一熟悉的小厮的身影,怀里抱着个大氅和一团黑漆漆的物什而去。
她眯起眼,行至右侧颜元今门边,却见房门虚掩,想来应当是陈皮方才过来取东西,忘了关紧。
她轻轻推门:“世子?”
无人应。
李秀色摸黑踏进去,却见房内空荡,已没了人。
*
陈皮闷头朝山洞狂奔。
这是他午后好容易寻着的隐蔽处,内里铺满厚雪,如同冰窖,虽比不上王府冰床,但镇压应当也有些效果。
说来主子也是,往常即便是关在密室,也需含化一粒慈神丹,以遏制去全身一半痛楚及心头嗜血之感,慈神丹由王爷托高人所制,一年也只出十二粒,这最后一颗,竟叫他这么给了旁人。
两年前于王府的十二月,主子也曾掉过一次慈神丹。
那一次还未来得及被关进密室,他便发作难忍,没了踪影。
待陈皮与王爷寻见时,见他正于林间雪地无人处躺着,不远处还趴着一只晕厥的野兔,身上无一处伤口,而小殿下却蜷缩一团,臂上伤痕累累,满是牙印及鲜血。
这回来无恶岭,陈皮劝说世子先回王府,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只说一夜而已,找个地方咬自己一晚便能过去,不必这般舟车往返,最多比往常更痛一些。主子说这话时面上很是无所谓,仿佛这么些年这般痛过来也不过尔尔。
陈皮一面回想,一面停在山洞面前,在外轻声道:“主子,铁链——”
话未说完,便听内里声音:“扔进来。”
照做后,又听道:“滚远些,我不叫你,不许过来。”
陈皮忙道了声“是”。
*
李秀色一面跟着陈皮,一面暗骂自己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颜元今有何秘密关她什么事?倘若他真的如那硎尸所说会吃人呢?
可想起与这世子朝夕相处的种种日子,又觉得他不至于此,兴许是有何误会?再者,她实在好奇得紧,偷偷瞧瞧总没什么罢?
此外,若是顺利,兴许还能歪打正着,叫那骚包在她手中落下“把柄”,助自己任务一臂之力。
许是身上怀揣三张遮息符的缘故,李秀色自知安全,不会碰上那飞僵,方才大胆跑了出来。眼下为了任务和好奇心作祟,更是全神贯注,紧紧盯着远处,只想弄清那世子到底有什么名堂。
她躲在树后,瞧见陈皮朝山洞中扔了个什么后又迅速钻进了一旁的小林间。
她待了片刻,直至陈皮人影不见,方才猫腰向前,路过山洞口,朝中望了望,只觉内里透出一股寒凉之意。
她脚步停了停,犹豫了片刻进去不进去,最终还是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朝内探了探,脚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细响。
山洞中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李秀色只踏进半步,便当即原地放弃,好奇心可有,但需点到即止,不能玩脱了。
正要朝后退,忽听一阵“叮当”链响,一只手倏然拽住她衣领,将她猛然拉了进去。
李秀色吓一大跳,还未惊呼出声,便猛然栽在一柔软人身上,被他掌心紧紧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