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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他不由打量起她的小身板。
到底哪来的胆子?
李秀色闻言只沉痛道:“没什么。”
颜元今眯眼:“没什么是什么?”
他这是似要刨根问底了。
李秀色想了想,干脆豁出去,抬头道:“其实我就是看上您——”
话未毕,瞧见广陵王世子逐渐要拧起的眉头,立马话锋一转:“身上的香气了。”
颜元今:?
李秀色作势又朝前弯了弯上身,凑近些后吸吸鼻子,一脸陶醉道:“您身上很香,您不觉得吗?”
颜元今轻皱眉头,他眼下并不关心自己香不香,只关心这紫瓜是不是又靠得太近了些?
他继而一声冷笑:“今今剑恰需人血滋养,你若再敢上前,我倒不介意替它加个餐。”
李秀色立马麻利地收回了身子。
其实她方才那句算不得扯谎,这世子身上确然常有股淡而不艳的桃花香。过去总觉得女子身上才好有花香,可放在他身上却也能这般清冽芬芳,独树一帜,也不知是天生自带,还是配了何名贵香料。她与他近距离接触过几次,尤其上回蒙了一天他随身携带过的帕子,只觉这香气清骨养神,分外好闻,每次都要感慨一番这厮真不愧是本书中最大的骚包,整日都不忘将自己捯饬成个香饽饽。
她眼下心中也早整理好了一番应对,先是瞧了颜元今一眼,而后忽道:“说起来,我一直未同世子提过我娘亲罢?”
广陵王世子:“……”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题。
他为何要听她提起她娘亲?
未等他不耐烦开口,便听李秀色低头道:“其实,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她去世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她说着,还不忘伸手比划了下:“大概得有我一个手掌这么大。”
“……”
“这么多年过去,我如今已忘记她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她小时候常抱着我,哄我睡觉,身上便有那么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意有所指地朝他看去一眼:“和您身上的很像。”
颜元今:?
“我方才闻见您身上的香气,忽而便想起了我娘亲,试图再回忆一番她的味道,便忍不住失了分寸。”李秀色胡说八道完,掩起了面:“您若是实在要怪罪,那便怪吧,也罢,是我思念过度……”
她不过是想诓骗他,说着说着倒还真有些情绪上头,毕竟无论是原主还是她自己,她们的娘亲的确都去世了。
她自己娘亲走的时候,也诚然是下雪的日子。
她那会个头极小,并不懂生死,听到父亲红着眼告诉她母亲不在了的时候,她还在问:“什么是不在?”
彼时恰有大雪飘飘扬扬洒下来,她分心伸小手接住一片,天真问道:“是和雪花一样融化吗?”
父亲怔了半晌,才哽咽点了点头。
于是后来她便开始讨厌下雪。好在现在虽已是腊月,却也没在书中见过一场。
广陵王世子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没等他生气,便见面前这只紫瓜忽而神色恹恹地抬手揉了揉眼。
他莫名烦躁起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眼睫一压,闷声问道:“你便这么想你娘亲?”
李秀色点头:“是。”
“有什么好想。”
李秀色皱眉,抬起头看他:“啊?”
广陵王世子嗤之以鼻:“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想的?”
这话说的太过不近人情,李秀色突然便有些不快,下意识问回去:“那倘若要让世子与您娘亲分开,世子半点都不会想她吗?”
她话一出口,便见颜元今的脸色“唰”一下冷了下来。
他面上几乎是瞬间染上一层阴郁之色,一字一顿问道:“你说什么?”
这厮素来擅长变脸,可李秀色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神色。她微微一怔,忽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方才未过脑子,本意是指字面上的“分开”,可乍一听岂不是像在暗暗咒人家娘亲?
她想了想,还是张嘴解释:“我并非……”
只是还未说完,却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漂亮娘子!”
李秀色一愣,抬眼望去,却见是顾家那位小少爷顾夕。
他今日换了身明黄色锦衣,如晨阳朝气,正从廊栏上直接翻跳过来,跃进院中,瞧见颜元今后,笑道:“世子殿下,你也在这儿?”
颜元今目光落到顾夕身上,眉头稍稍一跳:“你方才唤她什么?”
顾夕坦然道:“漂亮娘子呀。”
广陵王世子闻言,忽而看了李秀色一眼,再轻嗤一声,再不言语,转身走了。
李秀色见他离去,这才松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奇怪顾夕为何会突然过来,却听他问道:“你同世子吵架了?”
李秀色茫然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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