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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颜元今仔细瞧了瞧上头那两人模糊的眉眼,稍稍一挑眉。
“如何,”顾隽看他神色,疑道:“是有奇怪之处?”
颜元今摇了摇头,实际他也说不上来,便将这幅也放了回去。顾朝见状,忙将木箱扣好,仔细抱了回去。
顾隽看向这神出鬼没的广陵王世子,问道:“昨昨兄怎的也过来了?”
“怎么,这地方我不能进?”颜元今朝不远处的卫祁在等人看了一眼,哂道:“还是只许你道长朋友进?”
顾隽闻言,忙“诶”道:“昨昨兄何必说那见外的话,你不也是我挚友?我们还是于幼时穿开裆裤的时候相识,照理说交情应当——”
颜元今:“……住口吧。”
顾隽住口了一瞬,又望了望时辰,道:“下人应当已将早膳备好了。”他对众人道:“咱们先去前厅用膳罢。”
李秀色早便有些饿了,他话音刚落,她肚子便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脸顿时红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一声叫广陵王世子听了个清晰,颇有些取笑意味地偏头朝她方向看了一眼,然而目光落在她耳垂处,却是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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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去前厅用膳,唯独广陵王世子自祠堂出来后没打一声招呼,半道上又没了踪影,一直到晌午时,竟还未瞧见他。
正当大伙儿奇怪,便见一下人端着盘冒着热香的精致饭菜自廊间穿过,被顾隽拦下问道:“送哪儿去?”
“回公子,是给世子房内送的。”
“世子?”
下人点头道:“世子早膳便是我送去的,他说……”这下人说至一半,忽而有些为难地顿了顿,瞧了瞧面前几人的脸色,方才继续诚实道:“他说不想和你们一起吃,便吩咐我剩下两顿也按时送去。”
“……”
顾隽默了一默,醒悟道:“想来昨日那顿给昨昨兄留下了阴影。”
卫祁在于旁抿了抿唇,李秀色则是在心中感慨这么些年便没见过比那骚包还事儿多的。
顾隽在旁又叹口气:“去罢。”
下人应了声“是”,正欲退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等等。”
回过头去,却见是那额角生了胎记的小娘子,她笑眼弯弯冲他道:“给我,我来送罢。”
一旁的卫祁在很是意外,倒是乔吟一脸意料之中的暧昧笑意,冲着那下人狐狸眼一挑:“还不快给李姑娘。”
下人当即被这一眼迷了个七荤八素,想也不想便乖乖将盘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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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色心底实际是相当不情愿的。
可是转念一想,为了任务她已忍了常人不能之忍,厚了常人数倍的脸皮,多一次又何妨?早些结束,便能早日脱离苦海,眼下便只能硬着头皮,朝颜元今所住的方向行去。
到了门口,深吸口气,轻轻敲了一敲。
等了片刻,屋内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她再敲了敲,还是没听着声音。
莫不是人又出去了?李秀色这么想着,终于忍不住出声:“世子,午膳我已——”
话未说完,便听“吱呀”一声,她稍稍抬头,便正对上广陵王世子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他发丝稍稍有些凌乱,衣裳倒穿得齐整,神色中似有些倦意,眼尾洇染一丝浅色的红,李秀色看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先是一愣,而后是想,这厮将自己关在房里,竟真的是在睡觉,倒比她还是个睡虫。
她忙将后面的话补全:“我已经送来了,您早些吃罢。”
颜元今并未动作,似是还未清醒,只半低着头,轻皱眉看着她。
李秀色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她说话他不应,正欲再开口,却见面前这人倏然附身下来。
她下意识要朝后退,却见他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她耳上。
方才于梦中,他也看见了耳钉。
“那东西”身上没有何饰品,只有这一只,银光闪烁,衬得它脸愈发的白。他每每都能梦到它,有时是噩梦,有时是发狂的梦,有时是他在杀人,有时如今日,莫名其妙地,他站在它面前,与之紧阖的双眼对视、长久发呆的梦。
而后他忽从梦中被吵醒,推开门,印入眼帘的便是又一对黑色的耳钉。
梦与现实交织,让他恍惚片刻,随后想起,他记得这个。
昨夜进门前曾不小心踩到,当时低头瞧见,只觉得碍眼,想也未想便随意抬脚踢远了些,继而便关了门。
今天却被她戴在了耳朵上。
其实算不上难看,可不知为何,戴在耳上却要比拿在掌心更为刺眼,更让人心生不快。
李秀色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瞧见他目光定定于自己耳侧,终于有些不高兴地开口道:“世子,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
颜元今太阳穴跳了一跳。
他似清醒了一些,直起身子,眉头也拧了起来:”你说什么?”
李秀色道:“我送你你不要,眼下直勾勾看着,不是看我戴着好看,所以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