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msp; 大巴车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这个剧组算是资金充足,花大手笔包下了整个度假村,谢稚鱼甫一下车,就看见早已到达的工作成员正在内里忙碌。
最中央举着水瓶的女神雕像,在她望过去时恰巧开启,清澈透明的水从壶中倾泻,流入被人扔满硬币的水池中。
大家好像都有一个这样的习惯,总想将任何盛满水的容器当作许愿工具。
扑通!
站在她身侧的溥绿柳将硬币扔进水池中,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念有词。
等大家都许愿完毕,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带她们来到剧组已经打扫干净用来休息的房间外。
“两人一间,你们自己分配。”工作人员催促道:“赶快放好行李,半小时后有一次围读会,所有人都要去参加。”
谢稚鱼在这里只认识一个人,自然而然就和溥绿柳一起。
她们将行李存放在选择好的房间内,很快就将自己内心那苦涩难懂的情绪压下,进入了工作状态。
即使是夏天,山中的夜也有些清凉如水。
导演灵机一动,给谢稚鱼安排了一段剧本上没有的入水救人的戏份,她湿漉漉地跳了四五个来回,终于让导演点了点头。
她从箱子里拿了条毛巾盖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坐在原地等待。
在今夜的拍摄未完成前,她是不能回住所换衣服的,要是需要补拍镜头而又找不到人,那肯定要被批不敬业。
溥绿柳将一杯热饮放在她面前:“去找后勤组要的,先取取暖。”
她在剧本中扮演一个因为医疗事故而被吊销执照的医生,现在暂时还没有她的戏份。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导演终于决定收工,谢稚鱼率先进屋冲了个热水澡,终于将身上的凉意洗尽。
她的脸上被热水蒸出红晕,一边擦拭着半湿的发一边重新打开了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
上面除了群里依旧热闹外,还有汤姐以及魏之雪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她一一回复过去。
这里的隔音并不好,她听见走廊外有人聚在一起走过,压低的声音带着沉闷的质感。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怀念自己的那套小房子。
叮咚一声。
手机上再次传来消息,谢稚鱼拿过来扫了一眼。
N:。
———21:56———
一个句号。
她当然知晓这是什么意思。
南初其实会为她冒雨出门买喜欢吃的东西,会在辛苦一天后特意绕远路给她带上一盆花。
她只是不会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也在某些时刻默认那些人说出口的话。
而她想要求和时就会这样,发一个句号等着谢稚鱼的回复。
谢稚鱼看了眼时间,现在差不多六点半。
她没有理会,而是走到阳台给照顾妈妈的护工打电话。
对面响了几声,一道轻飘飘而又孤冷的熟悉声音传了过来:“伯母还在休息。”
谢稚鱼瞬间失去了谈话的欲望,正准备挂断,却不妨被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打断。
南初压低声音,莫名带上一股淡淡的恳求之意:“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一面。”
谢稚鱼将毛巾搭在阳台栏杆上,看着不远处在包裹在雾气的森林中:“再见一面。”
她将这句话勾缠在舌尖,平静问道:“然后同你上。床,继续保持着**关系。”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毫无尊严?”
寂静无声。
耳边只有随着枝叶刮过的风声,还有电话对面那人带着电流质感的呼吸。
“我没有这么想。”南初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你大可以用照片威胁我,我都愿意的。”
谢稚鱼皱起眉头:“……什么照片?”
“在你的邮箱,密码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
南初的咬字十分含糊,她甚至能够听见牙齿磕碰时黏腻的呼吸。
谢稚鱼打开邮箱,看见了女人包裹着白色丝质纱衣的白皙酮体,她含着自己的指尖,面对镜头,眼角的绯红比脚下踩着的玫瑰花瓣还要艳丽。
“你看。”南初有些沉醉地开口:“你现在就能让我身败名裂。”
“第四张,在我的小腹左侧……”
谢稚鱼啪得一声合上了电脑:“谁敢?”
“你现在可是南家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话事人。”她眼眸低沉,认真说道:“南小姐,你从来只会做出这样留有许多余地的事。”
“就算我真的发出去,也不会在网络上留下任何水花。”
她平静删掉邮件:“下次不要接我给护工打的电话。”
南初没有再说话,她的心像是被绳索绞尽,之前手臂上令她甘之如饴的伤口也疼痛不已,却依旧执拗地不肯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