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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沧澜自小性子强,最看不得黎清欢这般如若菟丝草依附于她人生长的男子。

  当然也不代表他有多喜欢萧沅,只是如此强势之人竟会甘愿受制于此,实在叫他不解。

  “非也,非也。我只是听说你与曹家那个当街打起来了,正觉得奇怪呢。怪不得,”柳沧澜惯是个会说场面话的,顺着黎清欢道,“你的意思我知晓了。既然你与宋大人郎情妾意,由我牵桥搭线也算是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事情进展得顺利,不出半个时辰黎清欢要说的事情都已经全部讲完了。

  柳沧澜还笑言,此事他虽应了还得进宫与晏行相商,肯定叫他风风光光嫁出去,因此并未留他用饭。

  黎清欢走前顺道去看了眼桑宁,院子里的男人六七个,关系复杂,就属他小小一个侍君过得最清闲自在,罗珩待他也足够宠爱,愿意给予他范围内的自由,金满楼在幽都也有了分号。

  因此桑宁虽居于后院不常出门,对京中发生的事情了解并不少。

  “她回来了?”桑宁的问句说得笃定,“可是你好像并不开心。”

  闻言黎清欢终于露出凄怆神情,像受了万般委屈:“她回来否与我何干?我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开心难过?她回来了正好,以后念儿归她,我也好脱手嫁人去。”

  桑宁轻笑,也不过分劝解,只道:“你既怪她还拼死替她生下念儿?舍得以后让她叫其他人作爹爹?若早些听了话吃药打掉,又何来今日的两难。就算你不愿再跟她,说不定要纠缠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让黎清欢心生悸动。

  当初劝他打掉孩子的不止一人,连晏行也说过,萧沅已死不会再护佑他,若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以后要遭受多少非议,问他能否熬得住。

  可若没有了这个孩子,他与萧沅的联结就此消失,叫黎清欢如何甘心。

  所以后来碰到了千难万难,就算生产时那一剪刀的苦他也咬牙挺了过去,不过就是为了这“一辈子”。

  拜别了桑宁,黎清欢确实去几间铺子里转了一圈才归家。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难免失魂落魄,背影孤寥寥的,沿途的街景皆留不住他的目光。

  慢吞吞挪着步子归家,身体脑子皆是浆糊,操劳了整夜根本没休息好。

  黎清欢耳边心里全盘着萧沅二字,呼出口浊气,抬头正撞见一双幽不见底的深潭,黑衣女子单手抱着个小娃靠在他家门头,正举着拨浪鼓在玩。

  相似的眉眼在不远处笑闹,黎清欢竟看愣了神,停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萧沅举步抱着念儿走上前,在他眼前晃晃手指,笑道:“半天未见怎么更呆了?早知道我就缠着你多睡会儿,铺子哪天不是逛。我近来得空,若你想让我陪你去自也是可以的。”

  黎清欢偏头躲开她亲密的举动,冷淡道:“不劳王女费心。”

  无情淡漠的模样和昨夜的热情癫狂判若两人,跟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负心汉没什么两样。

  萧沅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情场、商场、战场,谁敢让她吃瘪,活了三十载竟栽在个小郎君手上。

  可又打不得也骂不得,萧沅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无奈道:“昨夜该说的都与你说了,都是我的错,误会了你。你现在这样又是何意?”

  确是她有错在先,认错认得坦然。

  但前几次除了戏弄了几句并未有任何实际伤害他的举动,因此她只当黎清欢又起了小性子。

  黎清欢咬着唇不说话,半垂的眼皮轻颤,又白又透能看得见其上青筋。

  念儿也察觉到父亲的不安难过,猛地在萧沅怀里挣扎起来,张开双臂闹着要黎清欢抱。

  可平日最疼他的父亲今天却无动于衷,一点要安慰她的意思也没有,最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一家三口在门前对峙片刻,萧沅先服软:“你不愿见我念儿总是无辜的,何苦在门口闹成这样遭外人笑话。等进了门,你要如何罚我我都受下可好?”

  黎清欢心里默想,他招人笑话的地方可太多了,掌心攥出了好几个指甲印。

  萧沅难得低头,他心也跟着软了下去。

  下定决心刚要开口应下,突然有个还穿着大红色官袍的女人扬着手匆忙跑来,手里捧着乌纱,该是刚从宫里出来,没来得及归家,满脸人逢喜事的红光。

  和萧沅的黑脸形成鲜明对比。

  “黎黎公子!”宋沁书边喘气边道,“刚才圣上说要下旨给你我赐婚,你真愿意嫁给我了?!”

  此言一出,黎清欢下意识先看了眼萧沅的脸色,心下懊恼,没想到柳沧澜的动作那么快。

  快到他都来不及准备,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黎清欢欲言又止,宋沁书也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面色十分不虞的萧沅,还有她手中的念儿。

  有这双醒目的眼睛,即便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孩子的母亲是谁,她心里也知道是那位萧掌柜的。

  她一直觉得死人哪里比得过活人,更何况她现在是官,萧沅生前再强悍也不过是个投机倒把的商人。

  只要她愿意等,黎清欢总会有软化的一天。

  到那时她不仅能抱得美人归,也不用受入赘的气,一举两得。

  谁知萧沅换了种身份,永远高她一头,只要简单露个面就轻易夺走了她渴求两年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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