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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嘴角甜甜现了梨涡。
可能是萧沅的调教初具成效,即便阿四在众人面前是个成天只会插科打诨的懒乞丐,他也无法觉得她亲近。
小贵人叫他,分明没有半点尊重之意,甚至对任何人都没有用上尊重二字。
好似隔了一层天然的屏障,她的面具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黎清欢开始体会到这种洞察别人心思的快感,莫名兴奋,与乞丐阿四开心交谈起来。
至少他全摊开在明面上,别无所求,所以在这种对谈里该小心的人不会是他。
萧沅独自纵马在前,对目前的状态颇为满意。
她冷淡几回,沈则就安分了不少,黎清欢也学会了识趣,不再来她眼前瞎晃悠。
短暂地歇了两天。
一转头,又瞧见黎清欢正和乞丐谈天说地,巧笑着,那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
她辛辛苦苦教他,可不是为了让他自甘轻贱给个乞丐做夫郎的。
但转念一想,阿四其人来路不明,但举止不经意会流露出贵气,不知她自己是否能感知到,即便装得好也与从穷苦中长成的人天壤之别。
或许根本不在意别人认不认可她的伪装,全凭心意做事,不问后果。
若真如此,黎清欢被她看上也是一番造化,就看黎清欢能否把握住这个机会。
胸中窒闷消散,萧沅说好听点豁达洒脱,说难听点喜欢在感情上避重就轻,要不然也不会有想出将黎清欢送给罗郁这个昏招。
到底黎清欢道行尚浅,哪儿能看那么长远。
他的心太小,眼界太窄,围着一个人团团转已经够他累的,脑子根本不够用。
是以对阿四只是好奇绝非有异心,再说摆在他面前一个商人,一个乞丐,当然还是商人看起来更靠谱一点。
过了关隘,再往前三十里才到崤北边界。
中间多是山峦,人烟稀少,只有散落的村庄没有成型的城镇。
而隐藏其中的危险,除了野兽毒虫,还有人心叵测。
可能贸然闯进一个村落,骨头都吐不出来。
且此处险峻,向来易受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
朝廷常驻三军,分守西边、南边、北边,东边靠海不提,里头自形成一个难解的涡旋。
存在此祸端的原因,也是因为当初大暄开国皇帝罗綦靠起义发家,一呼百应是好,难保其中有人不满,借机寻衅,各自为营。
罗七娘年轻时也多次御驾亲征,想彻底平了这个祸患。
但穷乡僻壤,保不准这个山沟刚平,隔壁呼声又起。
后来靠着君后圣德出的农经教导当地民众耕田自立,祸患才渐渐少了起来。
近两年,皇帝与君后多处于半隐退状态,二皇女罗琼监国大行文官之治,对崤北一代的管束松懈,又平生不少事端。
萧沅她们寻了一处挡风的山谷用饭,也跟沈则说过今夜只能在车上将就一夜。
沈则没说什么,虽说迫不得已,能明显感觉到萧沅对他和黎霁怀没以前那么上心。
刘三宝去多要几条睡毯也被拒了。
沈则用黎霁怀试探过几次,也观察过萧沅对黎清欢的态度。
知晓萧沅并非移情别恋,才放宽心。
他懂,生意人做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看不见货,怎舍得再投入。
至少打个空头欠条,到期还不还取决于他。
他跟秦家不也是这般,暗自争斗了十来年。
于是把萧沅叫来嘘寒问暖了一通,又状似无意道出黎霁怀对她的关心,很让萧沅熨帖了一番,上赶着把毛毯奉上。
直把萧沅和秦瑞金那傻子混作一谈。
外头燃起篝火,女人围坐着烤火守夜。
阿四又有了发挥才能的地方,靠着那几个叶子曲儿结交了不少新朋友,听着江湖人江湖事,美人也抛却在一边。
热闹至半夜,第一个发现出事的是刘三宝。
他们一车人因着嫌吵闹,特地让家丁寻了处最僻静的地方停车。
刘三宝睡到一半突然尿急,正到草丛里解裤带。
眼皮子上闪过一道寒光,脚底踩到个死人。
刘三宝冷汗直流,猛咽口水,尿都憋了回去。
后面有人逼近,他猛地向前一趴,大叫:“有贼啊!”
而后,连裤腰带都没系好,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
匪人见形迹败露也不再藏,提刀跟着他冲杀而去。
营地的人还睡眼惺忪。
听到动静,萧沅第一个睁眼,顺手扔了把刀给阿四:“你回自己车上。”
事出突然,阿四也不跟她争辩。
离得最近的沈则马车首先遭了殃。
马夫一死,马车受惊飞奔